红伞之下,是一张刑如意并不熟悉的面孔,可不等她细想,那脸上的皮就开始慢慢的往下脱落,紧跟着眼珠子也掉了下来,只留下满脸的鲜血。
女子阴测测的说着:“姑娘,可曾想起我来了?”
刑如意看着她没有说话。
“荒草坟窟,黄土掩骨,姑娘你还可还记得城外西郊那个有求于你之人?”
“你是秀秀?不!你应该是秀禾!”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你曾答应我什么。”
红伞下,那张脸又产生了变化,从鲜血淋淋,变成了一只骷髅。刑如意忽然想起西游记中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那个画面,感觉有些头痛。
“我的确曾答应过要救你,可事实的真相是,你根本不需要我救。”刑如意说着,倚在了门前的柱子上:“换张脸吧,虽然我不怕恶鬼,可大半夜的瞧着你那么一张骷髅脸,说实话,瘆得慌。对了,我该叫你什么,秀秀还是秀禾?总归得有个称呼吧?”
“叫我秀秀!”女子说着,将脸又换做了刚刚来时的模样。
“啧啧,你可真固执,秀秀就秀秀吧?对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哦,不对,应该说是魂飞魄散。”刑如意瞄着那张鬼脸,与西郊荒坟外见到的那张又有些不同,但活着的时候,也应该是那种细眉细眼挺好看的姑娘。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好看姑娘,居然放着自己的脸皮不要,心思歹毒的去求什么血胭脂,结果好啦,不仅什么都没有落到,还落得个埋骨荒野。
“白骨成鬼,哪有那么容易就魂飞魄散,说起来,倒叫姑娘你失望了。”
“谈不上失望不失望的,大不了就再打你一回呗。”刑如意说着,掐出一朵鬼火,在眼前晃悠着:“说吧,深更半夜来找我,是想报仇呢?还是想找死!不过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的,结果都一样,就是再一次魂飞魄散。”
“没有那位青丘狐仙在,姑娘以为仅凭着姑娘,就能打的秀秀魂飞魄散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要不咱们试试?”刑如意说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手中的鬼火也跟着燎向秀秀,只听见轻微的一声“刺啦”,秀秀的脸孔竟又被烧掉半个。
“秀秀只不过前来让姑娘你兑现承诺,却没有想到你竟如此不讲道理!”
“你见过人跟鬼讲道理的吗?尤其你还是一个谎话连篇,心怀叵测的恶鬼。”刑如意说着,又掐出一朵鬼火,目标还是秀秀的脸。
秀秀轻飘飘的往后一退,恼怒的说道:“你为何只攻击我的脸?”
“很简单,因为这张脸,你自个儿都不珍惜,我又为何不攻击!”刑如意说着,伸手就去夺秀秀手中的红伞,秀秀又往后退了一步,急切的叫道:“姑娘若不想无辜之魂魂飞魄散,就请住手!”
刑如意止步,看着秀秀又变成窟窿的眼睛,厉声问道:“你捉了刘茴的鬼魂?”
“并非刻意,只是前来胭脂铺的路上正好遇见。”秀秀说着,轻吐一口黑气,刘茴的魂魄也被甩了出来:“将刘茴还给姑娘,算是我的诚意。我说了,今夜前来,只是想要姑娘你兑现承诺,并非有意为难。况且,今夜若我拼死与姑娘一战,谁输谁赢,也未可知。”
“你已经死了,还跟我谈什么拼死一战!”
秀秀苦涩的笑笑:“是,秀秀只是孤魂野鬼,可既然都成了鬼,还有什么可怕的。”
刑如意将刘茴的鬼魂引过来,护在自己身后,这才熄了指尖的鬼火,看着秀秀被自己烧烂的鬼脸,说:“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另外,我警告你,不要再给我耍花招,我刑如意虽非恶人,可心思绝对算不上善良,你若再设什么圈套,自个儿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秀秀保证,今夜前来,绝对诚心!”
“鬼言鬼语,又有几分能够当真的。不过看在你刚才没有回手的份上,我也姑且听你讲一讲。”
“大街上吗?”秀秀看了看左右:“虽是三更半夜,凡人也不会瞧见我这模样,可他们却瞧得见姑娘你。”
“随我进来吧!”刑如意说着,转身进入胭脂铺,顺带着也将半是昏迷的刘茴给拎了进去。秀秀微微一笑,也收了红伞,跟着走进胭脂铺。
街角处,莫须有眯着细长的眼睛,轻轻地吁了口气。
胭脂铺内,刑如意打开一副观音画像,将刘茴的魂魄丢了进去,然后才转身看着秀秀,说:“我不知道你们恶鬼道的规矩,想站想坐都随你,桌上有茶,想喝了自己倒。”
“秀秀是鬼,坐与不坐没有什么分别,至于这茶,怕是也享用不了。”秀秀说着,松了手,红伞轻幽幽飘到了房顶上,但那一团伞影仍笼罩着她。
“咱们明白人不搞套路,说吧,你想要我兑现什么承诺?救你出魏村?”刑如意指了指眼前的秀秀:“现在不用我救,你也已经出来了。哦,不对,应该说我早就已经兑现了承诺,我们毁掉了魏家村的那个兵工厂,也扭转了阴尸地的格局,所以现在那个地方,应该已经困不住你了。”
“能够困住秀秀的,并非那个地方。”秀秀摇摇头:“秀秀自知生前愚钝,也曾做下错事,可早在临死之时,已生了忏悔之心。秀秀并非想要做一只恶鬼,除了在坟窟那里,曾诱姑娘入幻境之外,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当真没有做过?”
“姑娘一双鬼眼,一身鬼术,焉能看不出来。在西郊兵工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