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听着又摇了摇头,坐在纳兰容若的对面,正色道:“我不能在呆在府里了。当然这不只是因为你额娘要我的命。”“那是为何?”北北深吸了一口气,道;“或许在你们的眼里我身份并不高贵,甚至你可能觉得我的来历都很成问题。可是我真的受够了在府里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待人的日子。虽然在我的家乡,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可是我从没有这样被人欺负。容若,你放我出府吧。”
纳兰容若看着北北决绝的脸,有些难过。“北北,你别逞强。出府以后你能干什么养活自己呢?”
夏北北像是被惊得豹子,红着眼眶扫落了一盏茶杯“纳兰容若!!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能么!!你根本就和你妈一样!!一样的看轻我!!”
“我是为了照顾你。”
“我不用你照顾!!你给我滚!!”夏北北气急败坏的将茶盅摔向纳兰容若,纳兰容若轻巧的一躲,茶盅便在他的脚边碎成了花。
砰地一声纳兰容若摔门而走,夏北北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纳兰容若同莱福回到府中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卧房想早早休息。莱福为纳兰容若推开门,却看到了在茶案上喝茶的觉罗氏。“额娘?"
纳兰夫人挥了挥手,身边的婢女依次退下。莱福转身刚要走,便被纳兰夫人叫住“我下午派人去了太学,先生对夏北北一事并不知情。莱福,你可知错!!”纳兰夫人不怒自威,莱福平静的下跪,语气坚定“莱福知错,任夫人处置。”
“好一个有骨气的奴才!我看如今这府中的下人都应该长长规矩了!!来人!!”纳兰夫人一声令下,一个嬷嬷便进了屋。纳兰夫人伸手指向莱福“方嬷嬷,给我掌嘴!!”“是。”
这方嬷嬷第一个巴掌刚要落下,便被纳兰容若挡下了手。容若跪在莱福身边,看着面前一向疼爱自己的额娘,道;“夏北北一事不怪莱福,是儿臣让他这么做的。若是额娘要罚,那就一视同仁,也罚了儿臣吧。”
纳兰夫人一听,气的手直得瑟,方嬷嬷的手停在那也不知该不该扇。被激怒的觉罗氏突然面目可憎的回头冲着方嬷嬷道;“方嬷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停手!”“额娘!!”纳兰容若大惊失色,想去护住莱福,却被门外的奴才拉扯着近不了身。“带少爷回正厅。”纳兰夫人冷看一眼莱福的方向,挥挥袖子带着一众下人走向正厅。
正厅处,纳兰明珠和纳兰夫人坐在上座神态自若的饮着茶,纳兰容若跪在厅中,面目呆滞。“容若阿。”容若的父亲纳兰明珠看着儿子的模样终是不忍“你就听你额娘的话,跟那什么北北断了联系,将她开出府邸。过安生的日子,不好么?看给你额娘气的,这一天都没有休息好。”
纳兰容若抬起头,正视父亲的目光;“儿臣与夏姑娘是清白,是额娘信听他人谗言,非要将夏姑娘赶尽杀绝,儿臣只是不想夏姑娘因儿臣丧命。”
“清白?”纳兰夫人瞬间将音调调高,听着甚是阴阳怪气。“额娘还看不出来,那贱蹄子对你存的那些个歪歪心眼?我看你阿,就是看她跟纳兰惠儿有点像。鬼迷了心窍!”
纳兰容若听到纳兰惠儿的名字,心中顿时一痛。
当初额娘要把表妹纳兰惠儿送进宫,自己就是像现在这样,跪在这里苦苦哀求。甚至绝食以表决心。可一直疼爱自己的父母却变得铁石心肠,甚至不准他们在见面。
纳兰容若站起身,向父母深鞠一躬“夏姑娘是儿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莱福也是儿臣身边的得力助手,若是阿玛和额娘执意此事,恕儿臣不孝。”纳兰容若说罢转身踏出门槛。
当初因为自己的懦弱,没能把纳兰惠儿留下。那这一次,就搏一回,希望能将北北留在自己的身边。不再空守一份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