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西边粮庄传来了爆竹声音,放起来没完。
“儿媳妇听不出是我来,我说我是她公爹,她说她是我母爹,怎么办呢?”老头笑道。
“还是我给美菱说吧。”老太太把手机要了过去。
“美菱啊,我是你婆婆娘,陈英瑞她娘。刚才是你公公给你打的电话,你没有听出来。”
“噢,明白了,你们给我打电话有事情吗?”
“是这样的,来了一个老板的特派员,一开始敲咱们家门,非要找年轻妇女,我们以为是个调戏妇女的流氓。”
“怎么不揍他?”
“你听我说完啊。后来说了半天话,知道了,人家不是什么流氓,找年轻女的是为了听歌。”
“我又不是歌妓,让他滚他娘的!”
“你听我把事说完啊。人家他是要听陈雅雅唱的歌,先来打听你,看有没有陈雅雅唱歌时的录音,他要买了走,花高价钱给买走。”
“高价钱?给多少?”
“怎么也得给几十块吧,少了咱也不卖给他啊,对吧?”
“去他娘的吧,给几十块?给几十万还差不多!”
“几十万?你说梦话呢??”
“几十块反正我们不卖,我们买这些歌的时候就每首最少一万呢!”
“最少一万买个歌?你们败家子啊?傻透气儿啦?”
“他们不傻,我给他们加倍的价钱。”调查员马上把手机夺了过去,“大姐,我就是那位调查员。本来来你家敲门找你的,但你没在家,俩老人又听不明白我的话。现在你回家来吗?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你要想买歌那就去我们村西二里地外的粮庄,我们去那儿聚齐吧。”
“好,我到那儿后电话联系。”
“大爷大娘,我去粮庄了,再会啊。”
调查员摆摆手,去开车走了。
“陈雅雅唱一个歌值好几万?怪不得美菱录下来在屋里百听不厌。早知道这么贵,咱俩去她家天天坐着,一听见她唱歌就录下来,比一年到头种麦子种棒子种棉花不强啊?”
“录下来?咱会录啊?咱有智能手机啊?”
“那咱就买一个呗,买十个也合算啊。”
“现在买晚了吧?”
“可不晚了,啥好事等到咱听说了,就不值啥钱啦,唉,后悔死了。”
俩老人在这儿后悔得唉声叹气,那边虎头鳄终于放完了炮仗,开始昂首挺胸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岳父你回来了就好。你进去了后,我岳母回来了,主持着粮庄的生意。但是你这一回来,她就又不辞而别了,不知又去了哪儿。她躲着你干啥?”
“哪里是躲着我啊,是嫌弃我。凭她这两走一来,就知道他没有走远,赶紧去各个亲戚朋友家找,四乡八村悬赏打听行踪,找到后马上告诉我,我去请回来。”
“好的,知道了,岳父,我这就去到处扫听和布置!”
民间便有了一个传说:虎头鳄要悬赏找老婆。
一大群媒婆子摩肩接踵而至,来给虎头鳄介绍对象。知道了虎头鳄不是要找新老婆,而是要寻找回来他的跑丢的老婆,就又都去到处打听。一时间,媒婆子像一群蚂蚱一样四处乱蹦。
这时美菱领着调查员过来了。
“嗬,相好的,想我想疯了,一听到放炮仗就跑来了?领的这是谁?我一走,就靠上了个年轻苗条的?”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快听我说说正事吧。他是来买陈雅雅的歌的,肯给高价格的,你看看多少钱卖,告诉他一下。”
“多少钱我也不卖!”
“叔叔,我买录音,你也就是用手指头一按,复制了一份而已,然后你喜欢听她的歌,你还能继续听,可以照常陶醉在她的歌声里。”
“不!当我听她的歌的时候,心里说这歌只有我有,是什么滋味,如果知道别人也同样有,那还有什么优越感,还有什么土皇帝的味道?”
土皇帝?你就占了这么一块小地收收卖卖粮食,就觉着自己当上土皇帝了?那如果你走道不慎掉进坟坑子里去,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当上阎王爷了?
虎头鳄的女婿从一个媒婆子嘴里知道了消息,获知了丈母娘在一个表姨家,就过来耳语告诉虎头鳄。
虎头鳄就往那儿打过电话去。
“什么,要50万你才回来?我把钱都撇呱了?我找的女人都倒贴——我是说即便我找女人,也找那些倒贴的。好吧,50万就50万!”
虎头鳄就转身向调查员说:“我要不是有太重要事紧着用钱,决不会同意卖给你。现在真的是忍痛割爱,卖我的血一般。我一口价,50万。”
“好,我就给你50万。当然这不是我的钱,是我老板的钱。我忍不住问一句——你当初收藏我们陈老师的这些歌舞,就是为了日后转手赚大钱吗?”
“不,我是身不由己。你们听她的歌是用耳朵听,我是用血管听。听到时,感觉一些闲置在角落里的毛细血管也跳开了广场舞了。”
“叔叔你这种感觉应该和我们黄老板的差不多。他也是非常喜欢陈老师的歌唱,他说像被浸了醋又扔进油锅,连刺都被炖酥了。”
“你老板是鱼?”
“他模样是有点像鱼,也挺喜欢游泳。”
“他的生意多大,比我们这儿应该大一些吧?”
你这还算生意?你这不是一粒沙子比银河吗?你还叫虎头鳄,你蝇头蚊子就算夸大啦。
“大点有限,交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