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镇,衙署。
兖州府、青州府等山东各地的豪强纷纷赶来,这些豪强大户或是当家人亲自前来,或是派来了得力手下,都想在刘君韬的这场宴会上探听消息。
此时,众人最为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股份能不能撤出来,又能撤出来多少。
傍晚时分,整个玉山镇灯火通明,镇上的百姓家中都是燃起了袅袅炊烟。
而衙署后院内,也是张灯结彩,好像过节一般。
刘君韬在后院一连摆下了三十六桌酒席,各地豪强将近四百人前来赴宴,而刘子安、胡德兴也带着各自的手下作陪,场面异常火热。
此番,任城卫指挥使雷柏和衍圣公孔彦缙并没有亲自赶来,而是派了李千户和单先生前来赴宴。
此时酒菜还没有上齐,刘君韬也还不见踪影,只有刘子安和胡德兴等人在照应着各桌宾朋,各地豪强倒也不急,纷纷互相认识着,谈论着众人一路上的见闻。
“你们看见了吗?这玉山镇可真是大手笔啊,我从青州府那边过来,一路上都可以看到玉山镇赈济灾民的粥棚!”
“是啊!这得多少粮食啊?这玉山镇又像上次洪灾那样赈济灾民,虽然可以收拢不少人口,但这花费也是天文数字吧?那刘君韬也能承担得起?”
“就是!现在咱们这么多家都要撤股,玉山镇还有钱粮赈济灾民,他们到底是真的有钱,还是在装样子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李千户和单先生不禁对视一眼,说实话听着众人议论玉山镇,二人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家和玉山镇是同盟关系,大家一起经历了许多的坎坷。
于是,李千户嗤笑着说道:“装样子?你们也不看看玉山镇有多大的实力,光是玉山票号便是金山银海!哪里还用得着装样子骗你们!”
李千户可是任城卫指挥使雷柏身边的大红人,周围的大小豪强都是认识的,他说的话众人自然是不敢反驳,纷纷赔笑附和着。
但众人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单先生更是看在眼里。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玉山镇出兵南下平乱,可是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听说朝廷不日就要重赏玉山镇和刘君韬了!”
“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朝廷要封刘君韬为参将呢!”
“啊!那刘君韬岂不是可以镇守一方了!”
“谁说不是呢!那刘君韬要是真的当了参将,那咱们可要和玉山镇多多亲近才是啊!”
“嗯!没错。”
单先生和李千户对视一眼,众人所说的事情二人也有所耳闻,不过都当做是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并没有当真。
可是此时此刻,二人听着周围众人这么一议论,便真觉得此事是真的一般,心中都是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刘君韬在白玉兴、陶吉新的陪同下走进了后院,大笑着朝众人行礼,众豪强也是纷纷起身行礼。
当刘君韬走到单先生、李千户这一桌的时候,刘君韬特意停了下来,和二人好一番说笑,引得周围众人眼热不已。
之后,刘君韬便走上了前方的平台上,对众人说道:“诸位!今日我请大家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诸位想要从我玉山镇各处产业撤股一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包括李千户和单先生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刘君韬竟然如此直截了当,根本就没有一丝婉转可言!
“那刘将军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人群之中传来一声询问,刘君韬定睛一看,原来是青州府的赵家家主。
刘君韬拱手示意,笑着说道:“赵当家,俗话说得好:生意场上皆朋友,既然诸位朋友想要另寻发财之路,那我刘君韬也绝不阻拦!诸位想要撤股的,我刘君韬一文钱也不会少给诸位的!”
“好!痛快!”
“刘将军果然豪爽!”
“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
“刘将军便是翩翩君子,今晚咱们这场宴席,不如就叫做君子宴为好!”
“对!没错!”
刘君韬笑着看着在场众人欢呼的样子,忽然挥了挥手,说道:“好!现在大家撤股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咱们大家就谈一谈别的事情!”
众人闻言都是看了过来,不少人都是心中暗叫不好,以为刘君韬想要出尔反尔。
“诸位!如今咱们兖州府、青州府以及南直隶发了大水,灾民遍地、哀嚎遍野,咱们作为大明的子民岂能袖手旁观!”
刘君韬大声说道:“所以我决定:请大家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力出力,和我玉山镇一同赈济灾民,帮助各地灾民渡过此次难关!”
“什么?我们凭什么出钱粮啊?这可是官府的事情!”
“我们都是小家小户,和玉山镇比不了的,哪里有能力赈济灾民?”
“就是!我们可不愿意!”
李千户和单先生看着周围众人心中都是暗叫不好,这些豪强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拿了银子,还在赈济灾民的事情上和刘君韬对着干,简直是不知死活!
李千户和单先生都十分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言,静看局势的发展。
此时,刘君韬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冷着脸看着众人的叫嚣,忽然猛地大吼一声:“闭嘴!”
一瞬间,整个后院都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畏惧的看着刘君韬,就连单先生和李千户都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刘君韬可是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人,身上的血腥之气浓烈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