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后院树木在夏日的光照下格外清新,朱常洵、朱由菘脚步轻飘飘的。目光焦点始终放在前方穿行,确定是先前随在真人身侧的道童身上。
这个时候朱常洵还在感叹,一啄一饮,实乃天定。
王府扩建了上清观,自己也就在昨日临时决定上山烧香,想不到便这样看到真人身侧道童。
道童在此,真人怕也是人在上清观。
想象自己近一年来身体的变化,看着朱由菘从瘦弱到健硕起来,这都是真人赐福。
常书玲身体娇小,左闪右闪进入内院,因为修建时经常到访,福王父子自然熟悉建造格局,紧随了上去。
然后两个人被钉住一样止住脚步,视线直勾勾看着院内。
树冠如盖,落荫下一人身穿道袍,游走在光影界线当中,动则俱动,静则俱静,松软沉稳,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的荡于江河之间,沉重却有软弹之力,天地都仿若纳入到了方寸之间。
两个人都知道是太极。
但是将太极打出这种境界。朱常洵、朱由菘确实想所未想。动时地面落叶随风旋舞,空气有中有强劲的鼓荡声。
“长于上古而不为老”真人口中的最高境界怕就是如此。
眼神从震惊转化为激动,福王父子想着。
收势时文无忌背对两人,朱常洵还没有小心翼翼上前,古树下便有声音传了过来。
“来人可是福王、小王爷”
口干舌燥,朱常洵连番点头:“正是本王,洛阳一别,一日三秋,朝思夜盼能再度真人仙容”
文无忌转身便看见福王交织了激动、高兴、虔诚等各种情绪的神情。
绝对没有作假。
“王爷请坐”
文无忌说着,对朱常洵就像是一位许久未见但至交的朋友一样,口中带有随意。
朱常洵却是认为真人就该如此,越是随意云淡风轻越说明看重自己。
靠近一点,朱常洵打量着近一年未见的文无忌。
有明显的变化,目光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
“这应该是道家的臻此境界了”,文无忌离开洛阳后没少做道家功课研究的朱常洵猜测。眼神中便有明显的羡慕神采。
文无忌和朱常洵对向而坐,有道童斟茶。
看着逐渐稳定下情绪的福王父子,文无忌说道:“洛阳一别,也是想念王爷,但王爷只要按照当初传授之法练习,乐善好施,广积善缘,却也不会有什么祸害上身。”
福王连点:“服用真人赐予丹药及其学习益寿之术,一年来从无疾病缠身,气血中足,六脉调和”
没有朱由菘说话的份,另外空间历史中亦有笔墨浓重记载的朱由菘此时只能配合福王不断点头。
文无忌正容;
“王爷眼下是无忧,但长远却是有杀生之祸,修行时观天象,我朝朝运多舛,要不复兴超太祖治国成为彪炳千秋的一代盛世王朝,要不骤然陨落”
先扬后挫,而且关联福王生死,但福王父子却丝毫没有觉得文无忌是满口胡言。
没有去考虑大明王朝繁盛或者衰落这句言语,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有杀生之祸。
身体前倾,朱常洵说道:“求真人指点迷津。”
“王爷确定要知晓”文无忌面色和蔼了下来。
朱常洵神情却一紧但语气坚决:“是的”
视线的焦点落在朱常洵红润的五官上,文无忌说道;
“寅午戌遇亥不睦,亥卯未遇申遭值,巳酉丑遇寅闭口,五行绝处是劫杀”
“角躔罗宿娄躔计,月孛东并南日气,星行此地产公侯,列爵功名题史记”
胆颤惊心的朱常洵父子听到了高深莫测又令人不得其解的言语。
凭最后字面理解,似乎夹杂了杀生之祸及其王侯之富两种层面的意思,至于言辞中‘角躔罗宿’等言语,两人是一头雾水。
确实不懂;
文无忌知道原委,其实福王父子也知道本因,只不过是无法关联而已。
明朝之前,古人对天文占星相当重视,因此占星学在古时即已存在,当时称为“果老星宗”“七政四余”及其“子平术”。
占星学和天文有一定关联,但占星学之所以没有继续发展下来,却是因为太祖皇帝在重用了通晓天文星象的 刘伯温之后认为了解天文星象者不可轻忽,天赋禀异,因此下令禁止民间学习,违者一律论斩,以至于明朝中期后,天文历法早已紊乱不堪,而无法继续发展。
直到明代后期西洋技术不断传入及其徐光启等人出现,占星学适才许微的发展了起来。
而到清朝,因为康熙重视和喜爱天文,西洋传教士也有意藉先进的天文知识,做为传教的交换工具,因此占星学和天文学得到了长足发展。
历史传承,文化一脉的旁支发展或者衰落,完全取决于当朝皇帝一言一政令!
所以此时的朱常洵父子如何知道文无忌这些真真假假言语。
况且之前便视文无忌为神明。
大骇;
“真人此言如何解析?”朱常洵忙问。
有蝉鸣落下的后院,空气还有香火的气息,文无忌一字一句,“原本是在潜心修炼,但天启异象,世道变化。朝运多舛,贼匪祸乱,天灾频发,旱情、瘟疫交替,百姓生灵涂炭。”
文无忌这些言语朱常洵父子是完全相信。
一年之前文无忌便提及过,当时近乎所有人凭经验都认为瑞雪兆丰年,唯独文无忌提及了旱灾,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