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河坝,文无忌召集了三个中队组长、队长及其李秉尧等人。
针对观察,防御再次做了点段的细化安排,同时从精锐弓箭手当中抽调出8名臂力出众的兵士,配备汐子沟缴获的角弓射杀对手牌子头统领、斥候等一线指挥人员。
部署完毕,文无忌开口:“之前就说过,蒙古军队来了,就埋在这里,用你们的手、脚、兵器、牙齿,直到这里再也埋不下人,直到你走在血里,骨头和内脏一直淹没你们的脚脖。现在,到时候了。跟着我,去埋这帮畜生”
战意瞬间就被点燃。
前日的作战虽然双方只是试探,但四门寨在文无忌部署下干净利索的斩杀冲入其中数十名汉兵,这对首次参战从山匪整合而来兵士而言本身就是士气、自信的积累。
中午时分,蒙古军阵方向大量的木梯被制作而出,而四门寨提前开始了食饭。
对于谈不上物资充沛的军士而言,饭食算是丰厚,炖菜里面有肉,外加馒头。
周瑾之蹲在文无忌身侧,不快不慢,吃的干干净净,随后又拿馒头刮碗底,吞下沾着一点油水味道的馒头。
拎枪对文无忌开口:“好好活着,别忘了,你要给我锐金旗”
文无忌也在拿馒头刮着碗里面油沫,头也不抬:“哦开”
周瑾之走了两步,回头:“哦开是什么意思?”
文无忌认真的用捏着馒头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周瑾之看起来无比复杂的图案符号, “ok”
九死枪照猫画虎的比划了一下,扭头走向自己的防区。
不久之后,空气骤然被凝结,萧杀的气息传来,战刀拍打鞍鞯的声音咚咚作响。
这是真正的强军,蒙古重骑、轻骑兵每一次战刀拍打鞍鞯都整齐的就像一个人却集中了数千人力量,这种划一的拍打令对手有极大的压迫力又能刺激己方兵士冲锋。
凝滞的空气猛然间就被震碎,数百名汉兵、蒙古兵汹涌的扑向四门寨,后阵蒙古轻骑兵同时跟进开始游动射杀掩护。
箭雨落下撞击在四门寨兵士盾牌上铿锵作响,寨墙之隔,木梯载着恶意蔓延而来。
蒙古大帐方向;
身经百战,面对女真精锐都可以面不改色的赞章此时心却紧了起来。
安静,如若前天般安静。
但这种安静却又给人异常的压抑。
下一刻,空气被撕裂般发出尖锐的呼叫。
一百多支扎枪破空而来集中投掷向中路。
“扎枪”急速的示警声喊呵着,扎枪同盾牌、人体撞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之前四门寨军士扎枪攻击的低命中率一定程度的起到了麻痹作用。
而眼下所有精锐的扎枪手全部甩出扎枪,汉兵、蒙古兵士密集度又超过前日,瞬间便产生了伤亡。
暗红色的鲜血与尸体交织成一副惊心的画面,死者与伤残者混在一起,凄厉的惨嚎不绝于耳,前排汉兵手持盾牌推开拒马桩扑上寨墙。
“长枪手准备”李秉尧左手盾,右手刀,身体躬了起来。
喊杀声快速迫近,持盾护在身前的汉兵、蒙古军士跃上寨墙,没有想象中的刀砍枪挑,后排兵士已经跟进,视野中尽是四门寨兵士,一名名汉兵、蒙古兵挥刀跃下。
陷阱间隔寨墙一米挖掘部署,文无忌通过观察计算了提前量。
双脚触地,身先士卒的一名汉兵头目脚底轰然绽开,细枝铺设的遮掩层塌裂。
“噗”来不及发出示警身体便被一米高度的木刺穿透。
不断有蒙古兵士、汉兵掉入陷阱,也不断有人被刺穿,少数兵士跃过陷阱,身体未稳时视线内已经有长枪推刺而来。
李秉尧身侧长枪和刀盾兵阵型紧密的推了过来,一名蒙古兵士暴呵如雷,弯刀劈砍在盾牌,遂即就有一干长枪从刀盾手身后刺出。
“噗”枪锋捅入小腹,拔出的时候顺带拧绞,蒙古兵士身体委顿了下来,刀盾手长刀猛烈挥下。
顺着刀势去向血线带着人头飞出,尸体被刀盾手一脚踢入陷坑。
泥泞之上,汹涌的血水,狂烈到令人胆寒的对冲终于碰撞出你死我活的较量。
喊杀声震天,蒙古轻骑兵自间隔中分开向南北旋了出去,马蹄如雷,箭雨穿透雨幕落下了来。
文无忌就在这个时刻从两米高的寨墙下猛然站起。
左手攥住出现在简陋梯子末断穿着毡靴的蒙古兵士右脚,手臂用力,人被直接拉了下来,军刺随之戳出。
“噗”军刺自身体还在空中的蒙古兵士颈部穿了出去,顺着血槽鲜血飙射。
无视砸落在地面的身体,军刺再一次向上刺出,没有任何顿挫感的穿透毡靴自第二名蒙古兵士的脚底板捅进。
凄厉的嚎叫声中蒙古兵士栽落泥水中,文无忌右脚猛烈的踩踏在对手面骨之上。
面骨炸开。
巨大的喊杀声越演越烈,兵器的对撞、兵士濒临死亡的惨叫,犹如洪水般的各式声音与呐喊交叠在一起。
军阵被前赴后继而来的汉兵、蒙古兵士向后压迫出七八米,李秉尧推着盾牌前挤,身后两名四门寨兵士长枪从盾牌上方、下方刺出去,鲜血翻涌,前进中李秉尧右手挥刀,刀尖快捷的从倒地蒙古兵士颈脖划过。
感觉左侧压力骤然加大,视线飞快扫视时便看到同自己联手已经至少斩杀两名汉兵的军士被一根狼牙棒砸了出去。
尖锐到极致的劲风扑面而来。
撤步的瞬间,李秉尧想到了右侧还有四门寨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