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一身黑衣的骑士,跃马向北方冲去,不过五六里功夫,高绍全已经不能分辨出那些齐人高的草与骑士了,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总算心里的心事是放了下来了。
战马疾驰十余里,穆任非一勒马缰,道了声停,当先翻身下马,那些侍卫与斥候们也有样学样,至于这些战马,灵性颇高,自会自回军营,也不需要他们担心跑到敌营中去,三百多人猫着腰,躲在一人高的杂草中,就连喘息声都不敢大声发出,穆任非摆了摆手,示意一众侍卫围到他的身边,道:“之前与我一同刺探敌营的弟兄有二十多人,现在我把你们分作二十多组,由我的弟兄带着你们摸上去,切忌发出大的响动,必须按我的弟兄吩咐来办,绝对不可擅自行动。”一众侍卫与探子自然知道此次行动之重要,没有丝毫的抵触分成了二十五组,穆任非又道:“速战速决,必须每次出手都在要害,绝对不能让他们有喘息之机,半个时辰内,必须完成任务!”“诺!”侍卫与斥候们轻声应道,交代完毕,穆任非也不再多说什么,二十几个小组埋伏在夜色中向不远处的山包快速前进。
高绍全与几个主要将领正在进行在战前的最后布置,此战必须一战击溃契丹人,超过一万契丹精锐,一旦反应过来必然陷入苦战,现在最好的消息莫过于这支契丹军太过自信,疏忽大意了,高绍全让几个斥候以沙土为材料,临时摆出了沙盘,九十九泉名为泉,其实就是在这处相比比较高的,连绵不绝的丘陵上的九十九个湖泊,气候宜人,风景秀美,实在乃是草原中难得一见的好去处,小的湖泊不过数十丈而已,最大的也不过数里,不过,在草原淡水紧缺的地方,这里确实是一处可供大军休养的好地方。
高绍全看中的不仅仅只是歼灭这支很有可能支援榆林涅剌部的大军,他更看重的是这块水草丰美的草原的军事价值,以后若是要再东进契丹的话,九十九泉就是最好的中转站,他首先就让黄升绘出了九十九泉的位置,黄升如今在高绍全的帐下暂为掌书记,也是高绍全幕府中的第一个幕僚,高绍全如今还没有建牙开府,不能便宜设置佐官,因此黄升这个掌书记也只是个挂名官职。
如今最重要的是分兵数面合击还是大军直接攥成一个拳头击下去,高绍全看了看朱邪高川,在座的官员中,最为熟悉骑兵作战的莫过于这位沙陀军的统领了,朱邪高川撑着下巴,围着沙盘走了两圈,道:“使君,我认为不宜分兵。”高绍全点点头,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样,不过他只是出于本能,他希望朱邪高川能够清楚的说出不得分兵的原因。
朱邪高川指着几座山丘之间的明珠般的湖泊道:“这片大湖就是我们的最好援手,只要敌人不被惊醒,一旦我军踏营,除了仓促应战外,只能向这片湖泊逃命,这大湖阔有数里,在平时是人畜饮水的好地方,不过一旦军队大乱,这湖泊就是天然的屏障,我军从正面直接冲破契丹的大营,入营之后,分作几路,一路烧杀,少与敌颤抖,多放火踏营,同时,派一支奇兵袭他们的马厩,驱敌之战马炸营,则契丹必败。”
高绍全点了点头,朱邪高川想的的确比他要仔细的多,一边的韦宁也说道:“我军携来一些石蜡水,此战大可用出来,战马最惧大火,我们以石蜡水装入瓷罐中,掷出去,火箭引燃,必会让战马大惊。”“好,”高绍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群策群力,一人之智力有穷,唯有无间合作才能发挥这支军队的最大力量,更何况他自己战阵经验绝对赶不上这些军中宿将,因此他从善如流的道:“朱邪统领,你先率一万骑兵踏营,韦指挥,你则率两千奇兵突袭敌之马厩,其余八千人则待命,敌有崩溃迹象之时,予以致命一击,此战关乎三边安危,诸君共勉之。”
摸向山顶的侍卫与斥候们都放慢了呼吸,现在离那些巡逻的暗哨和明哨越来越近了,他们连脚步都渐渐放缓了,这些暗哨明哨只有三十个,但是每组巡逻都有五六人,加起来的数目也有小两百人,契丹人虽然很是放心,然而必要的巡逻还是非常仔细的,一队巡逻的哨兵经过,穆任非迅速埋在了草地中,身边的侍卫也有样学样,穆任非心中暗暗掐着时间,约莫数了十个数,他轻吐出一句:“杀!”手一扬,一只**笃笃笃就射出来三支弩箭,侍卫们两人为一组,分别盯着一个契丹军的要害招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六个契丹兵就倒在了地上,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穆任非收弩入怀,拔出腰间的横刀,摸了上去,给倒在地上的契丹人补刀,只是两个呼吸之间,六个契丹哨兵就已被尽数解决,穆任非见得此处的哨兵已然解决,又道:“继续搜索,看有无漏网之鱼,绝不放过一个!”
同一时间,同样的搏杀在山顶之间发生了数十次,大内侍卫与斥候们岂是浪得虚名?只是短短的一刻钟,整个山顶的明岗暗哨就已被全部解决了,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而此时,距离大军全面攻击还有一刻钟,穆任非满意的点点头,命令侍卫与斥候们先埋伏在草丛中,待得大军上来了山顶,他们还有引路的任务。
契丹军帅帐中的宋王萧排山根本无法入睡,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总觉得很不安稳,潜意识里,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参军萧木合也不得不陪着他,举着火烛,打着哈欠,萧排山和气的笑了笑说道:“累了,你就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