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打开自己的皮夹,从里面抽出那张纸条递给朱峰。
朱峰扫过一眼又递给了他,“又是放在你车里的?”
“是。在我们那次行动扑空的第二天早上,我就收到了这张纸条。”
“之所以才告诉我,是因为在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摸不准这个‘内鬼’是谁。”
“是这样,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好多天了。”
朱峰的脸上溢出一种自豪的笑容,“那你根据什么解除了对我的怀疑?”
“你的眼神。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胸坦荡,你无私无畏。”
朱峰感觉眼睛有点潮润,他动情地对罗阳说:“感谢你这样信任我。不过,接下来我们会更难,排出了你我,那只能在两位局长中确定‘蝎子’是谁了。”
“是呀,在找出他之前,我们还必须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命令要执行,工作要汇报。好在我们知道了有‘内鬼’,不然更被动。”
“我看我们现在应该变被动为主动,抓其要害出击。”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罗阳赞赏地看着朱峰,“我看我们这样,你领人大张旗鼓地在北奥保龄球馆展开调查,找他们的员工谈,找他们的会员谈,天天把警车开到他的大门口。让那些幕后的操纵者心惊,让他们也摸不准我们到底掌握了他们多少情况。让方博郭冬他们继续追踪“瘦猴”,让‘沙尘暴’紧张,觉睡不安稳。我去淼淼健身俱乐部探探,看看他高强到底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我们去调查宋宝昌让他怕成那样。”
“我看行,”朱峰表示赞同,“主动出击就会乱了他们的阵角。咱们就和他们好好较量较量,看看到底是邪压正,还是正压邪。”
当天傍晚,罗阳就去了淼淼健身俱乐部,他以一个普通健身者的身份在服务台办了一张年卡,然后去游泳池游泳。
游了几圈后,他到边上的躺椅上休息,尔后就漫不经心地和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聊了起来。
“大哥常来这里吗?”
“一个礼拜少说也得来两三次吧。”
“呀,那费用可是不低呀?这不一张年卡也用不了多久吗?”
中年男人笑了,“老弟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呀?”
罗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不瞒你说,我刚办的卡,还真是第一次来。”
男人撇了撇嘴,“一张泳池的年卡才几个钱呀?你以为这样一个豪华健身俱乐部就靠卖几张年卡挣钱?那这里的老板不得跳楼呀?”
又有人提跳楼,谁能跳楼高强也不能跳楼。他要能跳楼寻死,那这世上就不要警察了。罗阳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那靠什么挣线?”
“靠服务哇?”
“服务?”罗阳故意装傻,“服务挣什么钱?我怎么没见有人来服务?”
中年男人有点烦了,“一看你就是个雏,没结婚吧?”
“没呢。”
“女朋友呢?”
“也没有。”
中年男人叹口气,“也难怪。那我告诉你,像这样的地方,明处消费不能说不挣钱,但那只够维持日常费用的。他们真正挣钱的地方都在暗处。说白了吧,你办年卡的这点费用,支付一个晚上的消费都不够。”
罗阳半支起身,张大嘴巴看着他,“你说这种高档次的场所也有小姐服务?”
“你总算开了窍。实话告诉你,这里的小姐那可是一流的。在这里消费一宿,死了都值。玉女,听说过没?高学历高档次的。就好比过去皇帝选妃,那都是经老板到处选美选进来的。”
罗阳笑起来,“真的假的,没你说的那么邪虎吧?”
中年男人起身向泳池走去,临走又说了一句,“信不信由你,自己亲自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些日子方博的心闷闷的,总也快乐不起来。这位二十五岁的大男孩除了在上高中的时候被同班的一位女同学追过,从穿上这身警服,这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方面的烦恼。因为追他的姑娘原本是郭冬的女朋友。
康萍是市中心医院外科病房的护士,方博母亲生病住院就住在她们科,郭冬托康萍给找的手术大夫。一方面方博没有时间经常去医院照顾母亲,再者康萍本来就是个热情善良的姑娘,因为有了郭冬那层关系,她对方母的照顾自然体贴入微。即便是方母出院,她也经常前去探望,这令方博母子都很感动。
事情如果就保留在这种程度上倒也正常,可随着双方的交往,方博想要保持与康萍的那种纯洁的朋友关系已不大可能。他从康萍频繁发来短信的字里行间,已经感觉到她把对郭冬的那份感情,渐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的内心感到痛苦和不安,他承认康萍的确是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姑娘,如果没有郭冬,他完全可以接受这份感情。可是现在,他不能。而且他也担心康萍真要固执下去,那会破坏了他和郭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决定找康萍好好谈一谈。
康萍的家就住在离雁鸣湖不远的一个小区里,他们的约会地点自然就选在了这里。两位各怀不同心情的年轻人绕开游人,朝湖边的山坡上走去。在一座小凉亭里,两人收住了脚步。方博望着眼前的这个美丽温柔的姑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都走了半天了,你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呀?你总不会是约我来这里看风景的吧?”康萍的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她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我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说……”方博的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