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表情讪讪的:“那地方怪偏的,我打车回就行。”傅媛媛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儿。”
本来也没有多难受,一谭死水无波无澜的,经这一打探,水面蒸起一层氤氲,亦真看傅媛媛也濛濛起来。偏偏窗外又下起雨,不由想起《小团圆》里那句:“雨声潺潺,像是住在溪边,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不知道怎么接话,亦真便轻轻带过:“分手了。”傅媛媛问:“你和他?”亦真闷闷点头,将整起事件交代了。
“就是惯的他!”傅媛媛竖起两道眉,倒戈起来:“有这次不定还有下次,得好好治治!”亦真叹声:“他就这么个人——”像是要替他辩解,赶紧收了口。
傅媛媛本就是来走走程序,一听忍不住较起真来:“他既然同意分手,那你也自由了,明天姐就带你相亲去!”
亦真一怔,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认真的吧。”
“当然不是认真的。”傅媛媛道:“你也不用太拘心,管他认真不认真呢,见一见怕什么?这是单身女性的特权,管他家草野草暴跳草呢,总有一款适合你。”
亦真想笑,忍住没笑,心知这是傅媛媛的激将法,信口应了。
晏晚凉如时去接傅媛媛,打了场空,那头傅媛媛还在气晏晚凉把自己撂下就跑,没给他打电话自己回家了。晏晚凉回家赔笑脸,趁虚打探,傅媛媛面无表情地睐他一眼:“人家都分手了,你还瞎撮合什么劲,人还是要向前看。”
晏晚凉一听,觉得不妙,追问:“所以呢?”
傅媛媛忍着笑,故作严肃:“过几天我就安排小真相亲去。”晏晚凉听了,露出被雷劈的表情:“所以你要安排亦真去相亲?这什么鬼!不是说好去劝和吗?你怎么倒起戈了!”
傅媛媛薄面含嗔:“这是人心所向,挡都挡不住,早来晚来都一样,为什么不肯接受现实呢?正是小姑娘快活的好年纪,干嘛要跟个丧偶的小寡妇一样,没有男人还就不活了?有句话怎么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晏玩凉直接给听懵了。
梁熙给亦真打过电话,得知亦真病了,心里摇摆不定起来,经薛子墨煽风点火,也急成一气,激烈讨论如何在这事上大做文章。最后,薛子墨给夜烬绝打来电话,像死了爹一样恸哭:“亦真快不行了!”梁熙伏在一边静静听着。
夜烬绝蹙额:“你说什么?”
薛子墨抽噎着,说亦真家里闯进几个强盗,被梁熙一拧,又说亦真逃出家被车撞了,梁熙递给薛子墨一个眼色,薛子墨便更卖力夸张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你快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梁熙捏着鼻子喊:“你们到底是不是家属?赶快签字签字!”薛子墨飞快报了地址,便把电话挂了。
那么偏的地方哪来的车?还被车撞了?这是跑了多远?有功夫跑那么远为什么不报警?可见这话经不起推敲。偏偏夜烬绝成天悬心提防着,这一听便如雷灌顶,仿佛谶语被击中,哪还有理智想这些?竟就照单全信了。
急冲冲上了车,蹿到半路,晏晚凉那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张口便道:“不好了不好了!亦真要去相亲了!”
夜烬绝整个人都懵圈了,劈头盖脸地诘骂:“薛子墨说亦真被车撞了快死了!你又跟我说她要去相亲!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晏晚凉一怔:“呃……她是被车撞了,不过医院搞错家属了!里边那个不是她!总之她要去相亲了!!”
不等晏晚凉说完,夜烬绝已反应过来,狠狠掐了电话,又天雷滚滚踩着小汽车回去了。
这头一穿帮,梁熙那头也乱了分寸,硬生生打坏了一副好牌,想着怎么扳回一局,就发了个秃头短信。医院名后加了病房号,也不解释,反倒可信一些。
夜烬绝半路收到短信,一看便冒起了火:这是把他当猴子耍吗?简直想给那两个糟败玩意儿扔进坑里,砸地鼠一样咣咣敲死。又瞅着病房号看了看:要是没有住院这茬作蹻,也导不出来后面的剧本,又禁不住调头去了医院。
经昨夜一休息,亦真觉得身上大好,准备收拾东西回画廊。夜烬绝远远瞧见她,往墙后一溜,探着脖子偷看。一张粉荷色的小蛋脸,还挺可爱。这一看也没脾气了,心里还怪痒痒,于是又溜着眼偷看,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由神魂晃荡起来。
脸上莫名烧了起来,亦真只觉有束如炬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心里猜出八九分。想着非逮他个正着,啪啪打他的脸才能泄愤,于是又在走廊上晃荡一会儿,猛地一回头——
为什么没有人!这和她想的不一样!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亦真一面踌躇,又猛地回头看一眼,还是没人。
那一面,夜烬绝背对着亦真,快笑的背过气了。就柴火妞那单柔迟钝的小身板,还想抓住他?他鱼一样的溜没了。
这头亦真又蠢蠢行动起来,放缓脚步,一路扶墙摸壁,走到夜烬绝方才栖身的地方,使劲嗅了嗅,有男人的味道!也不知道哪来的仇怨,她提起两条玲珑的小细腿,一绞一绞跑到楼下的监控室,盯着屏幕那头笑的发花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齿。
夜烬绝一路心不在焉,去了公司,薛子墨和晏晚凉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夜烬绝也不搭理,铁板着脸,越过他俩摁了电梯。
薛子墨和晏晚凉扭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