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者无疆!
夜深人静之时,窗外隐约几声虫鸣,惹得京墨心虚不已,见杜衡伤重,见丁香伤心,他益发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却又不敢明言,只小心翼翼的凑到落葵跟前,觑着她的脸色道:“既拿不到靛蓝的错处,那,那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罢手了。”
落葵瞟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他便冷汗淋漓,遂冷薄道:“不罢手又能如何,左右是查不下去了,杜衡受了如此重的伤,暂且缓一缓罢。”
京墨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喜色,那喜色如一根刺,隐隐戳人心扉:“夜深了,左右杜衡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咱们都回去歇着罢。”
落葵心间生寒,与杜衡对视一眼,道:“也好,丁香,杜衡便交给你照应了,务必要仔细小心。”
房中烛火通明,杜衡起了高热,浑身滚烫的厉害。
丁香啜泣着一次次浣洗巾子,以冰凉的巾子敷在杜衡滚烫的额头,忙活了半宿,但却无甚效用,她的泪一滴滴落在盆中,激起冰凉的水花。
空青轻手轻脚的进门,叹息如同寒风,在唇边卷过:“丁香,你去歇着罢,我来照看杜衡。”
“青,青公子,我不累,还是我来罢。”丁香摇头,眸中噙着泪:“青公子,你说衡先生能好起来么。”
空青轻笑一声:“当然会,杜衡也是修炼之人,只要未伤及他的修为根本,再重的伤也能好起来,回去罢,回去好好睡一觉,这里有我。”
听得丁香出门的动静,杜衡在迷蒙中抬眸,艰难挪了挪身子,苦笑一声:“青公子,你,主子严令不许你再来。”
“我,我不放心你们,我才走了这几日,怎么就出了这样大的事。”空青试了试他额上的热度:“烧得这样厉害,你可备了蚕茹丸么。”
杜衡微怔,冲着桌案努了努嘴:“有。”
空青取过一只丝绒药盒,问道:“是这个么。”
见杜衡点头,空青取出一丸,以水化开,一勺勺喂进他的口中,杜衡心下一动,虚弱笑道:“能得苍龙世家的嫡系弟子亲手喂药,我死而无憾了。”
空青笑道:“你只不过是皮肉伤,受点罪而已,且死不了呢。”
杜衡的笑容惨淡:“青公子,我知道你对主子的心思,可你在我这里用心思,只怕是用错了地方。”
空青摇头:“无妨,只要我用心思,无谓用在何处,总归她是会知道的,只要她知道,就有用。”
杜衡一哽,半响不曾言语。
说话间,门帘微动,落葵裹紧了衣裳,从门帘之后探出头来,刚走到屋内,却见空青坐在杜衡的床沿儿,正回首望住她,她的心不住的跳动,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那个人的深眸如同黎明前的星辰,冷辉熠熠。
落葵深深吸了口气,冷冽的呼吸中满是幽香,她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视若不见道:“杜衡,你好些了么。”
见落葵并不看自己一眼,暗影中露出空青半张微微苦笑的脸,不言不语的离去了,身影一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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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夜色中。
数日后,杜衡已可以起身了,便不再整日恹恹窝在床榻上,竟抱起书卷,摇头摆脑的做起学问了。
落葵在树下撒了一把谷粒,一只胆大的鸟儿扑簌簌飞下来,歪着脑袋看看她,又试探着向前挪了一步,见她只是窝在椅中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这才放心大胆的跳到谷粒中,一边啄着一边呼朋唤友,不多时,从树上扑簌簌飞下十数只同伴,只一盏茶的功夫,谷粒便被啄的干干净净。
苏子抱了一捧书卷从她身边经过,笑着摇头:“这么多事儿呢,你倒有闲心喂鸟。”
落葵微微一笑:“我等人呢。”
苏子上下打量着她,只见她衣裳发髻皆不是平常那样的随意,心间微讶:“他会来么。”
落葵扬眸,不待她说话,京墨在窗前探出头来:“谁会来。”
话音方落,杜衡便匆匆进来:“主子,霖王来了。”
落葵与苏子相视一笑,旋即正襟危坐的等着,而苏子放下书卷,在她身后乖顺的束手而立。一刻钟的功夫后,霖王带着随从进得院中,如常行礼,相对而坐。
霖王环顾四周,眸光一缩:“自从小妹搬离侯府,我就没有来看过你,没想到小妹住的这样简薄,着实委屈了。”
落葵低眉一笑,客客气气的回话:“三哥客气了,三哥此来,莫非是想给小妹换一处大宅子么。”
霖王饮了口茶,依旧笑的和缓:“大宅子算甚么,只要小妹喜欢,想要什么只管说,”他抬手一指站在身后的靛蓝:“只管吩咐靛回来,小妹是天家骨肉,金枝玉叶,却受着这样的委屈,是我照顾不周。”
落葵道了声谢,眸光在霖王脸上打转:“三哥如此说,小妹可不敢当。三哥身处皇家时时谨慎,一个不慎就满盘皆输,也是很辛苦的,哪里有小妹这里清净。”她遥望远方:“听说两仪堂被查抄了,可惜了那数百年的基业,一朝毁于一旦,就什么都没剩下,好像靛蓝先生也受了些牵连。”
眸光阴郁了些,霖王含笑:“小妹倒是会躲清净,我可就没这个福气了,手底下的下人不懂事,就知道惹祸。”
话音落下,靛蓝战战兢兢的跪下,连连哀声求饶:“殿下饶命,殿下赎罪,小人知道错了,是小人治下不严。”他膝行几步,挪到落葵的跟儿上:“郡主殿下,小人知罪了,苏总管受的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