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回想思虑一番,面无表情地答道:“听闻过,见过一个八指半的蛇枢头领,憨黑粗鲁的大气汉子,还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怨念。”
青衣男子惊诧地拍拍叶洛肩膀:“那是青州蛇枢的副坛使,是一条性情耿直的汉子,其名唤作阎罗,一把斧子使得出神入化。”
叶洛扇扇衣袖,驱散周身的恶臭味,沉吸一气问道:“兄弟如此熟悉蛇枢,想必是蛇枢内部的人!”
青衣男子重重点头应道:“我是蛇枢的坛主,半年前被那白重阳小儿勾结徐贼,困战于黄陵,寡不敌众,被囚进大理寺。一番烙铁鞭打,幸存了下来。幸而渭皇垂怜大赦,免赦我等死罪,活罪依旧负身,年后将押解至西岭郡荒寒之地做苦力劳工,修造登险的盘山小道,修葺风蚀的军工狼烟台。”
叶洛瞄了一眼四个酣睡的粗鲁汉子,扫过青衣男子脸颊,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像是饱受沧桑过后的淡然,翘曲了一下左腿,舒缓一下血液不通的酥麻感觉。
两道浓密斜裁柳眉轻蹙,问道:“兄弟可是‘赵’姓?”
青衣男子惊愕大呼,双手抓住叶洛左右肩轻摇,说道:“你识得我?”
叶洛和煦笑容微露,点头回道:“在琉湖山头见过蛇枢的‘白’字大旗,一个姑娘故而提到过‘赵’字大旗,我一猜测,便想你有几分赵坛主的可能!”
旁边的狱友挠挠蓬头的骚-痒,嗲了嗲嘴,又滚着身子睡去。
青衣男子喟然长叹,瞥了黑漆牢房一周,盯着狱门铁栏扫过一道冰刺般的目光,拉回视线道:“世道果真无常,未曾想到我赵寅罡落得牢狱囚足的地步,若能逃亡出去,我定将那白重阳小儿的脑瓜子剁成浆泥,糊弄倒屎的瓦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