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到曹操是如何藏匿那只装着周若男的冰柜时,我对他真是……还是大伙儿自己看吧。
从酒吧下来的时候,他正在锁门——网吧收银台后头小隔间的门。
锁是足有我手腕那么粗的链锁,偶尔我会用它锁一锁网吧的大门。
我示意他等下再锁,然后推开门朝里瞧了一眼。
弹簧床已经被收了起来,就像一堆废铁颓废地堆在冰柜上,我的铺盖就如破桌布,十分随意地往上一铺,一半搭在被收起的弹簧床上,一半垂在冰柜上。除此以外,隔间里还堆着几把破椅子,一台破显示器,缺少按钮的键盘若干,最令我惊奇的是,冰柜上竟然真的横七竖八地捆了几道铁链,也不知曹操从哪儿找来的,锁住铁链的锁——是黄巢用来锁自行车的链子锁。
“看不出来吧?”曹操问道。
的确,在浓浓的工业后现代颓废气息中,谁也不会想到:这儿藏着一个死人。
我拍了拍曹操的肩,他又留恋地看了一眼角落被遮盖得七七八八的冰柜,这才一咬牙大步走了出去。
我们没打车,一路步行,阎王带路,不停地看手机、发消息。据说那地方离网吧并不远。
如果一条狗盯上了一块肥肉,这条狗住的地方就不会离这快肥肉太远,至少暂时不会太远。
越走距离城中村越近——就是黄巢常去修车的城中村,那地方有成片的自建房,大多3、4层,房东一家住半层,其余的统统租出去,于是哪怕每天只打麻将、骂街、弄哭熊孩子,房东一家也足以衣食无忧。
无论一个人还是一条狗,只要藏进了城中村,再想把他找出来,总要费些力气。
黄巢就在入口处等着我们,一见到他,曹操就问道:“人呢?”
“人跑了,黑姐追去了,跟我来。”
黄巢的回答很简短,话音未落,他几乎已经冲过了一条小巷。
阎王肯定经常健身,看起来瘦,全是肌肉,跟曹操跑了个并列第二,我跟王仙人就惨了,跑到几乎口吐白沫,才勉强不跟丢前面三位大神的背影。
“我、不、行、了、跟、不、上……”我跑得气喘吁吁啊。
“坚、持、就、是、胜、利!”王仙人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就在我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的时候,前面三人终于停了脚步,我喘着粗气,一头撞在了曹操身上。
这是一条恰好能容两人并排通过的小巷,巷子很长,在黑夜里看不见尽头。
曹操伸手摩挲着小巷一侧的墙,普普通通的水泥墙,有一人半高。
“咱们是不是来过这儿了?”他问道。
阎王抬眼盯着墙头上的两撮小草,点头道:“不错,这地方来过三遍了。”
黄巢不解道:“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啊。”
阎王看了看他的手机,愕然道:“刚刚小黑跟我分享位置来着,怎么现在不灵了。”
我拿过他的手机一看,直接惊呆了,智能机出现了诺基亚时代的黑白屏效果!几秒钟之后就连黑白屏也不见了,满屏的雪花——就是电视上没有节目时候的那个雪花!
我靠见鬼了!等下贞子不会就要从阎王的手机里爬出来了吧?那得多迷你啊?一脚能踩死不?……
正在我看着阎王的手机六神无主心乱如麻时,王仙人很靠谱地问道:“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阎王抠着指甲认真思索了3秒钟,很严谨地答道:“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我怒道:“阎王我真的忍你很久了!堂堂地府阎君,被随便一只阿猫阿狗着了道?好歹也做出点羞愧的样子吧?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得辞职不干了!”
黄巢道:“小远你别着急,这事也不怨阎王啊。”
我挡开黄巢想要拍我肩膀的手,继续呵斥道:“错了就是错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捧他的臭脚?老子可是赔上性命跟你们玩儿呢,你们就这么办事的?老子一分钟也受不了了!不干了!”
“小远!”曹操猛然抓住我的手,又颓然撒手,道:“算了,你要退出,哥理解你,本就是哥的私事儿,我自己想办法去救她吧。”
曹操对众人抱了抱拳道:“是曹某连累大家了,我自己去找那个甄流弊就好,大家回去吧。”
说完,选了个方向,转身就走。
“唉!”黄巢郁闷地一跺脚,追着曹操跟了上去。
我指了指王仙人斜挎着的一个军用水壶,道:“那里面储存的是丑木之力吧?呵呵,反正也不纯粹,你留着没用,不如给我,我净化一下兴许还能拯救世界呢。”
王仙人道:“小远,你一个人破不了这鬼打墙,咱们一起回吧。”
我指着阎王,十分傲娇地一仰脖子,“我不跟他一起走!”
“哦,”阎王看都没看我一眼,揪起王仙人的衣领子,抓小鸡似的把他掂起来,“那我们走了。”
王仙人无助地挥舞着手臂,看样子想对我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最后只得将那只军用水壶丢给我,顺便丢给我一个“好自为之自求多福”的眼神。
地府阎君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我不禁想到两口子吵架,女的总是最先负气离开,不免在心中吐槽:你个娘娘腔!
等到两人真的走远了,背影几乎消失,我这才慌了起来。
这可是只有恐怖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鬼打墙啊!我做为一个搞笑小说的主角,真的搞不定啊!而且,很快我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