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眼睁睁的看着澹台熠的军队在京城外围异动,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吗!他能在完颜欣荣的帮助后对她横眉以对、忘恩负义吗!他能在大婚当夜,在慕容家的监视下、在父皇的监视下去莲儿的房间吗!他能吗!
他是男人,是莲儿的丈夫!理应保护她,理应扛起一切,只是为了他爱的女人,可是、他也会累啊!多想她能理解他、信任他,他需要时间啊,等一切风声过去,等父皇对他不再有芥蒂,等完颜欣荣的恩情在他那儿悉数用尽,他便再无顾虑了,便能真正保护她了。
莲儿,我是多希望你能给我时间,给我们的感情多一些时间!
“唉,你先进来吧!”安娘转身进了屋内,看到宫南昱神情中的悲痛,和眼神中深邃无比,任谁也读不透的悔意,安娘竟也不自觉红了眼眶,这男子必定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公子名字中可带‘昱’?”安娘突然问道。
宫南昱口中干涩,使劲点点头,莫非莲儿提过他?
安娘了然,毓儿与楚公子迟迟不表明心意,却原来是毓儿早就婚配了,难怪毓儿会经常说梦话,经常在睡梦中流泪,口中喊着“昱”,经常一个人发呆。
竟是为了眼前这个男子!总以为世间除了楚公子,没有人能配得上毓儿,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发现愁容之下,是俊朗非凡的五官,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倒与毓儿如出一辙。
“看来公子就是毓儿前世的孽了!”毓儿自己都不愿记起的人,是因为恨的太深了吗?还是因为爱的太深刻?
宫南昱立在门前,看着莲儿曾生活过的地方,屋里似乎还弥留着她的味道,他近乎贪婪的渴求她的气息,哪怕一丁点也好!
安娘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原以为千疮百孔的心已经足够坚强,却还是痛彻心扉,他是她前世的孽!莲儿已经准备重生了吧,重新开始没有他的生活,他竟伤她至此吗!她要彻底的离开他!
“我对不起她,可我也、放不下她!”莲儿,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大度,为什么舍不得放开你让你去过幸福的生活,为什么总是想让你在我身边,由我亲自守护?
安娘笑着搬弄着桌上的茶具,为宫南昱沏一壶浓香的茶,顿时茶香溢满整间屋子,宫南昱看着安娘熟练的手法,定是经常给她的丈夫沏茶吧,生活本就该如此安逸,简简单单的、胜过一切名利争斗。
“虽然老妇我不知道你与毓儿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知道,你放不下她,她也放不下你!感情就如我给你沏的这杯茶,闻着是满满的茶香,喝到口里却有淡淡的苦涩,公子,你们还年轻,做错事还有弥补的机会,楚公子能给她带来幸福,能让她过的安逸,却始终无法消除她内心的苦涩,那些从不向外人展现的脆弱,只有最爱的人才能做的事,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啊!”
“她忘记了这六年来发生的一切,包括她自己,其实根本就是她自己不愿记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给她带来的苦痛,只有你能替她抹平,若你真的爱她,便无惧一切的保护好她吧!”
安静的、沉默的的气息围绕的宫南昱,感情如茶,闻着茶香,品的苦涩,一直像有一张巨大的网缠绕着他,使他挣脱不得,且越缠越紧,他自己陷入网中不能自拔,什么完颜欣荣、什么慕容凌,如果自己的心意能一直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莲儿面前,他们又何苦至如此地步!
他是她的孽,她又何尝不是他的?莲儿,我会用一生补偿你,只愿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七爷!七爷!”石鹰几人随后赶来,面色略显焦急。
宫南昱掩饰已经湿润的眼睛,背对着他们,“什么事?”
“爷,三小姐出事了!”石豹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通知殿下。
宫南昱心一紧,芸儿!她出了什么事?
看着一旁有些呆愣的安娘,宫南昱俯身一拜,“谢谢您救了她的命,也谢谢您使我更明白了我的心意,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给她幸福的!”
一行人上马驰骋而去,马蹄声如宫南昱的心情,剧烈的波动。
“皇兄,和亲是我身为王朝公主的使命,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芸儿长大了,皇兄不必为我担心!”
那一年,宫羽芸十三岁,大公主、二公主均已完婚,其余的几位公主均不满十岁,就连宫羽芸,也才仅有十三岁!
她有同龄人所没有的沉稳,却也更令人心疼,她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而她,作为景顼王朝唯一勉强待嫁的公主,她的使命便是和亲,为了父皇、为了母后,也为了皇兄。她说,不管要嫁的那个人是美是丑、是好是坏,都注定了是她的夫婿,是她宫羽芸要侍奉的男人。
而她要嫁的金和国的国王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真的心甘情愿吗?真的毫不在乎吗?真的屈从于命运吗?
皇上的圣旨下达时,宫羽芸叩头谢恩,不悲不喜,安然接受,皇上大悦,封宫羽芸为景顼桃华公主,取之“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寓意美丽贤惠的公主。
都是些弄虚作假的,被封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彼时宫南昱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易于冲动,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皇上视而不见,就连母后也未曾向父皇求过半句。
宫羽芸锦衣华服,头戴琉璃紫凤冠,将他扶起,“母后的心中只有父皇,皇兄,你求谁都没有用,金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