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外面突然一阵喧闹,她知,那是宫南昱来了,这本应是个激动的时刻,可她却全然不为多动,仿佛大婚的不是自己,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坐在迎亲的轿辇上,红喜帕下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母亲说她平时不善打扮,如今做了新娘,这姿色却是从未见过的绝美,轿辇一路轻晃,透过纱帘,她看到前方马背上那个挺拔的身影,前不久才刚见过的。那时他高高在上,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可如今却成了她的夫君,世事竟如此难料。
夫君,这两个字在她脑海中盘旋,却翻不起一点波澜。她已下定决心,她要让他后悔,后悔娶了她。怪只怪,他是穆清吟的儿子。
下了轿辇,她被人扶到寝殿,芙盈只能在殿外候着,殿内只有皇子府中的几个丫头和一个嬷嬷,她安静的坐在软榻上,脚不着地,甚至是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宫南昱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双腿已经快要坐麻了,不安的动了动双腿,突然一阵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面前一张模糊的脸,李韵莲厌恶的偏过头,宫南昱一声嗤笑,却也不再看她,和屋内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些人便出去了,此时寝殿里就只剩下她和他。
他拿起如意称,在红喜帕前方晃来晃去,却迟迟不挑,李韵莲也不着急,什么话也不说。
过了许久,宫南昱缓缓的把红喜帕揭起,看到李韵莲的面容后,一阵惊愕。
“是你!”宫南昱将如意称扔到一边,指着李韵莲说道。
李韵莲却看都没有看他,略微俯身,嘴边满是笑意,“臣妾拜见七殿下!”
“你不是卫兰宫那个小宫女吗?对了,你不是应该被处死了吗?又怎么会成为我的皇子妃?”宫南昱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前不久应该被他处死的小宫女,竟然一转眼成为了他的皇子妃,这简直是荒谬!
听到他一连串的问话,她懒得回答,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把头上那些笨重的头饰卸下来,这些东西戴了一整天,快要把她压的喘不过气了。
“你好大的胆子,本皇子在问你话,你竟敢不回答!”宫南昱站起来,走到李韵莲一侧,他显然是生气了,他有满肚子的疑惑,却偏偏遇上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女人。
待李韵莲将那些头饰全都卸下来后,终于是偏过头去看了宫南昱一眼,“殿下何必动怒,我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不是那个你随随便便就能处死的小宫女了,就算你有再大的火气又能对我怎么样?若明日给父皇母后请安时我有任何损伤,你七殿下该如何应对?还有,你如今同太子殿下的关系如此紧张,满朝文武都在盯着你,想必你也不想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传出去吧?”
她看出了宫南昱的怒火,想他皇子的身份,该是从未被人如此态度对待过吧。她一席话,句句切中要害,聪明如宫南昱,怎能不懂得?到底是宫南昱,见识到李韵莲的不凡之处,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转过身去,衣袖用力一挥,面上寒如冰霜,“你胡说什么!我与四哥情同手足,岂容你在这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