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本以为,是宛俪宁又惹出了甚么幺蛾子,惹得苏皇后烦心,这才让芳苓来接她入宫商议,却没想到芳苓竟带来了如此让她心惊的消息,一时间直惊得目瞪口呆,只喃喃道:“甚么?怎…怎么会这样?……”
芳苓垂眸,面上满是惶急之色,又道:“娘娘以为,那裴满出云若真的逃出了天牢,想是会回将军府来探望二公子的,因此让奴婢速来告知公主,也好想个应对之策。”
宛湘宁颔首,应道:“是啊,纵使她再痛恨沈将军,骨肉连心的母子之情总是割舍不掉的,”边说着,她侧眸看着瑾兰,问道:“君宜如今在何处?”
瑾兰抬眸想了一想,应道:“小公子随夫人而居,想是在碧坤堂呢。”
宛湘宁垂眸忖了一会儿,又道:“如今事情还未得证实,若嚷的人尽皆知,怕也不好,不如想个法子,先将君宜带到锦绣苑里来罢,”说罢,她又对瑾兰吩咐道:“瑾兰,你去一趟碧坤堂,就说我许久未见君宜了,心里挂念的很,便让你将他带来锦绣苑里顽。”
瑾兰福身一礼,应是而去。
芳苓见了,亦知别无他法,便也行礼道:“既如此,那奴婢先回宫里去了。那女人心思狠毒,还请公主多加小心才是。”
宛湘宁轻轻颔首,柔声宽慰道:“我晓得了,你回去同我母后讲,说我安好无恙,不需担心。倒是她,也该多小心些才是。”
芳苓应是,便转身离去了。
秦管家见了,忙随在她身后出了门,好好儿地将她送出了大门,方又回到锦绣苑中,看着宛湘宁问道:“公主,此事可需要禀告将军和夫人?”
宛湘宁应道:“暂时不要,待宫里有了准信儿再说。”
秦管家垂手应是,又出去忙他自己的活计去了。
宛湘宁侧眸看着宛瑶宁和耶律清,沉默不语。
耶律清见了,笑着道:“公主莫要看我,此事我也不知,况我素来同她不曾有过交往,虽都是北辽人氏,却是从未曾说过话的。怎么算,此事也不能算在我身上罢?”
宛湘宁低眸一笑,道:“确是如此。我也从未说过与你有关呀。”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瑾兰便牵着沈君宜的手将他带了进来,边道:“公主,二公子来了。”
沈君宜在宛湘宁座前躬身行礼,道:“见过嫂嫂。”
瑾兰在他身后掩嘴一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二公子也懂规矩了些,不再像从前那样,见了公主就扑过来抱着了。”
沈君宜听了,面色一红,羞赧道:“年岁长了,自然不再像从前那般顽皮了。”
宛湘宁听了,亦笑道:“懂规矩了是好事,只是不要同嫂嫂生分了才好。”
沈君宜笑着应道:“哪里会同嫂嫂生分了?除了我娘之外,嫂嫂便是这府里最疼我的人了。”
宛湘宁听他提起裴满出云,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心里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又快些稳了下心神,笑着嗔怪道:“则可如此说话呢?你父亲、母亲并比兄长都是极疼爱你的呀。”
沈君宜一怔,笑着应道:“是,嫂嫂说的是。”
宛湘宁将沈君宜唤来,原也没有多少话讲,只留他坐在这里闲聊罢了。从前,沈君宜每次到锦绣苑来,总爱腻着宛湘宁玩耍嬉闹,如今的他却变的沉稳了许多,不再吵闹嬉笑,反而让宛湘宁有些不习惯了。
只是,无论宛湘宁愿不愿意相信,沈君宜的言谈举止之间,确实同她生分了许多。
西北边疆,朗清一行人,买了许多马匹,日夜兼程地往京城的方向去了。自上次从李强口中知晓了妹妹可能尚在人世的消息之后,朗清心内满满的尽是想将妹妹找回的念头,毫不顾忌前几日还曾纠结过的出家人不该再有红尘之念的想法。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李强自是要同他一起去的。
朗清却有些迟疑,对他道:“我扰了你平静的生活,实在过意不去,你就在这里守着家好好过日子罢。待我找到了妹妹,自会带着她来这里探望你的。”
李强却是死也不肯,只道:“公子不知,将军对属下有大恩。况且,若非在将军军中练出的力气与坚韧,属下如何能在这里过上相对富足的日子?这一切皆是拜将军所赐。属下本以为公子已经命丧黄泉,因而才万念俱灰,隐居在此度日。如今竟有福分得见公子安好,属下实在是欣喜若狂,哪里舍得舍了公子而去?”他心一横,往朗清面前一跪,坚决道:“公子,要不就让属下随您同去,要不,您就直接了结了属下的性命,也免得属下在此等的焦心!”
朗清无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安顿好了妻子儿女,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带着他一同上了路。
先前遇到的那几个西凉汉子见此情景,亦要随他们一同回京去,朗清见李强对他们很是信任,便也知道他们不会是敌人,便与他们同行了。先前被李强的妻子唤作“徐大哥”的那位,大号唤作徐寒,原本是西凉人氏,后又到了北辽,在北辽六王子麾下效力,这也让朗清觉得有些讶异,便在茶摊歇脚时随口问了一句:“徐大哥既在耶律楚良麾下效力,又因何会到启国来?”
徐寒听他直呼耶律楚良的大名,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我知道如今启国同北辽的关系颇为微妙,只是,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是北辽的细作的。”
李强在一旁问道:“如何颇为微妙?”
徐寒看着他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