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烟灰缸砸在红毛青年的脑袋上,后者闷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感觉一阵眩晕。即刻,鲜血顺着他的额角从脸部流下,其他西装男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此时,王总把腿放下来坐正,脸上露出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轻轻地挥挥夹着烟的右手,其他西装男都识趣地离开,刚走出门口就有人讨论:“没想到是红毛,这回他死定了。”
“你丫的管好自己的嘴巴,管他死活?只要他吗的不把咱们连累进去就烧高香了。”
“那是,那是......”
“......”
茶水间的门被关上,与外面的一切隔绝。
气氛极度凝重,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红毛青年爬起来后跪在地上,面向王总,双手垂着,也不管头上流血,只是疼痛感使他咧了咧嘴。
站在他旁边的中年男子的右手上的烟灰缸还黏有血液,脸部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而坐在沙发上的王总此时却是脸色平静。
中年男子又一脚踹在红毛青年的肩膀上,他即刻歪倒一边,但很快又爬起来跪着。
“你他吗的叛徒,老子一枪毙了你!”
烟灰缸摔在地上的声音,瞬间裂开两块,在他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色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冷冰冰地顶在红毛青年的脑袋上。
而红毛青年却是表现出惊人的镇定,仿佛顶在他脑袋上的不是一把随时会要他小命的手枪,而是一根再也普通不过的木棍。
枪声始终没有响起,中年男子虽然愤怒,但是他不敢擅自主张开枪,他看看王总。再有就是,红毛青年是他介绍进来的,是他新收的马仔,虽然有两年时间了。他如果出了问题,中年男子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当然希望红毛青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没有问题,那他干嘛报警?
此时,被枪顶在脑袋上的人反而镇定,而拿枪的人反而惊出一身冷汗,即使他看起来面目狰狞,那是为了掩饰他的惊慌。
王总起身走到红毛青年面前,抽了口烟,淡淡地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叫罗小龙,是阿兵介绍你进入社团的吧?”
说完,他看一眼拿枪男子,男子意识到了什么,手上的枪便使劲在罗小龙的脑袋上顶了一下,吼道:“说,他吗的,你是不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不老实交代,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阿兵害怕把自己牵连进去。
“对不起王总,是我报的警,但我不是警方的卧底,我报警是有原因的。”
不管他有什么原因,只要不是警方的卧底就好,阿兵暗中松了口气,但是手里的枪还是顶在罗小龙的脑袋上。
“什么原因?”王总又吸了口烟,他似乎对罗小龙的话感兴趣,追问道:“既然你不是卧底,那为什么昨晚你不承认是你报的警?”
罗小龙不急于回答,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张名片交给王总,这只不过是一张很普通的职业名片而已。
“就是因为这个?”王总晃了晃手里的名片,阿兵瞟了一眼,很好奇名片上有什么内容,可是看不清楚。
“嗯,没错。”跪在地上的罗小龙点点头:“其实昨晚那个女孩我是认识的,她是来找我的,她没有看到我,当时我上厕所了,在走廊里,我听见她的叫喊杉涞姆棵琶挥型耆关上,我就看到王总您把她抱在怀里,她拼命的挣扎喊叫。
虽然我认识她,但是我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就想着让她好好陪你爽一下,所以当时出来上完厕所后就没有进去,免得尴尬,毕竟我认识她。”
“那你看见她刺伤我了?”王总问道。
“看见。”罗小龙如实说道:“后来她就跑了出去,我们的人跟着追出去,我就闪进隔壁的包间里,后来我就在走廊上捡到这张名片,是她弄丢的。名片上的名字是我妈的名字。”
“对对,王总,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娘们一进来就喊着‘小龙’这两个字,当时我不以为什么,没想到她是来找这小子的。”阿兵两眼放光。
这下,王总明白了,对罗小龙问道:“所以你就报警,目的是害怕会给你的母亲带来麻烦,你的举动就是纯属在保护你的母亲?”
“对不起王总。”罗小龙点点默认。
王总沉思了一会,罗小龙的解析很有逻辑,而且也有证据证明他的动机。然后他挥挥手说道:“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把脑袋包扎一下。”
阿兵长吁一口气,把枪插回腰间用衣服遮住,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王总,这小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他跟我有两年多了,据我观察,不像是警方的卧底。”
“警方卧底这几个字是写在额头上吗?还不吸取教训吗?”王总瞪他一眼:“对了,当年他是怎么样加入我们社团的?”
阿兵虚心接受他的批评,说道:“两年前,按照您的吩咐,我到九龙区的赌场收钱,不料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一伙黑衣人抢劫,是他救了我,还好有他在,不然您那一百万就没了,我看他身手不错,所以就让他加入我们社团了。”
王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吗的,”想起这件事,阿兵就不好受:“王总,我看这件事就是赖刀疤干的,您说怎么那么巧?老子刚从他那里收钱出来就被人抢?如果不是您不想多事,老子早就带人铲平他。”
王总想了一下,然后把那张名片递给阿兵:“你去核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