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朝我伸手:“过来。”我二话没说就朝他小跑了过去,到近处就被他握了肩膀细细端详,然后问:“背后还疼吗?”我老实地点头,“还有些,但不太觉得了。”
因为是夜里了,除了屋内点了盏灯外,四下廊里都昏暗,亏得头顶明月皎洁倒还能看清。只是他这一直不说话望着我是要怎般?时间一长就觉着不自在,只能没话找话:“那个...子渊说我昏迷三天,你在外面守了三天啊?”他静默不语,我继续:“子渊说这边柳州的事办成了,明日就启程去韩阳,可不能将我落下与那路老头一起啊。”
还不吭声?都没话题可说了啊,“子......”
“无悔!”终于江浔开口了,却是面沉如水地打断我,“能不提子渊吗?”
“......”是我要提吗?明明是你一直当闷葫芦,我这不是为调节气氛嘛。
兀自埋汰着,突觉肩膀一紧身体就前倾被他给扣进了怀中,由于身高悬殊的问题,他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无悔,你可知我这几日是有多煎熬?原本局设在烟柳地,怕你名声受损,加上你一入柳州就曝露了目标,所以特意向子渊要求不让你参与,可你还是出现了。那么触不及防的,根本没有转寰余地的倒在了我面前,我当时只恨自己反应太慢让你生受那一掌。你从来都是精灵古怪里又带了傻气的,可那一刻你却孱弱到奄奄一息,我以前从不知道为一个人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是什么滋味,这回终于尝到了。”
再愚钝也听出他在对我说情话,只觉整个人被他包拢在怀中暖烘烘的。下意识地抬头,撞进那双如碧水深潭般的幽眸,忽然间觉得世界都静止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是唯一的旋律,只是这旋律在不断加快,加快,到后来几乎都要跳出来般。
突的他气息迫近,额头上一暖,有什么温软贴上了,等反应过来时我轰的一下炸了,这这这...娘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啊。只觉脸烧烫的不行,更要命的是我双腿发软,后背也都沁出汗来,心念刚才的澡是白洗了。
眸光飘移间似瞥及暗处有白影,心头一惊,我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动作将江浔用力推开,可当我仔细去看那处时,一团漆黑哪里有什么白影?再回眸对上江浔的视线,那双眼中的情绪从震惊变成了痛楚,他幽声问:“无悔,这是你的答案吗?”
我莫名其妙,他都没问问题,我也没开口,哪来什么答案?但看他神色又不能不说点什么,只得道:“刚刚我看花了眼看到一抹白色,以为是子渊来了。”
哪想他突然就爆发了:“子渊子渊,你张口是他闭口也是他,在你心中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为他甚至舍生相救,是不是因为你心中的那个人从来就是他?”
我被他吼懵了,认识他至今都没见过他这般暴怒样,眉宇间全是戾气,看我的眼神让我不由心慑轻颤。他似察觉到了,暴怒的眼中闪过惊慌,突的朝我迈出一步,可我当时纯属不经大脑的本能反应,看着他伸来的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他那只手就顿在了半空中。一瞬间,他脸上的怒意全消,表情凝固。
继而,他牵动了嘴角笑,说:“我明白了。你早些休息吧。”然后,转身,离去。
一阵夜风吹过,飘起了我未干的发,前一刻的暖融就只剩寒意。
回到屋里,我再没了之前的轻松心情,觉得心头堵的慌,脑中一直都是盘转着江浔那苦涩的笑和落寞的身影。惴惴不安地想:他明白啥?
这个疑问持续到天亮也没答案,我第一次有了忧愁事。
看那头顶白云恍惚着发呆,天空倒是晴朗,当阳光刺目的很时我忽然惊醒过来。我这院子是最里面的,也是最安静的,就是说前头若有个走动都听不见,包括忽然走了人。
脚下生风往外冲,只恨这曲曲弯弯的廊道太繁琐,却是忘了自己可以直接飞上屋檐走“捷径”的。当一路过来都没撞见个人时,我那心就沉了,也急了,不会是半夜就动身了吧。那日来柳州,好像也是天还没亮就启程的,这下糟了。
当我冲出正厅,目之所及大门口有道人影,想也没想就喊:“那个谁,等一等。”
那人顿住,回过头来。然后我石化了......
哪想到随口一喊的人竟然正是让我忧愁了大半夜的江浔!他看过来的眼神没有昨晚的炽热,当然也没有沉怒之色,就是幽深幽深的,静默了那么一瞬,他转过头身影消没在门外。
我有些怔忡,不知该进还是退。直到被旁粗鲁的声轻喝:“,别挡着道啊。”我往旁边移了移,那声音又说:“再过去点。”我只好又再移移,可对方却还来:“不行,没办法过去,你得再移开点。”
我不由恼了,又不是站在门口,我的位置已经是在角落了,这要我移到墙外去吗?回头就怒斥:“小刀你有完没完?”可话喊出来了,自己却愣了。
那边厢小刀与一名护卫正在正厅前上一块牌匾,合着刚才根本就不是在和我说话啊。
可是不对啊,子渊不是说今日要走,这会儿不收拾行装,在这挂什么牌匾啊。我将疑问付诸了语言,可是却没得来小刀的正眼而视,还是那名护卫看不过去答:“参卫,原本军师是定了今早动身的,可一大早无双楼主送来了拜帖。”
柳长空要来?我眼珠骨碌一转,“那军师呢?”
“军师正在房中会客。”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