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纠结着熬到了黄昏,又熬到了晚上,我那个心情是激动啊,终于可以下地扎营休息了。收整这些自有护卫去做,我翻身下马后飘了飘宋钰背影,自告奋勇地喊道:“我去拣些干柴回来。”喊完就健步如飞,可不到一刻钟后我就两手空空回来了,方向跑错了,我跑的那头往前就是光秃的山石,寸草不生的。
再看那营地,发现护卫们已经支起了篝火架,火都点燃了。
所有人围了一圈,唯独宋钰的旁边留了个空位,我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别扭地坐过去。当看清那篝火架上还支着几条鱼在烤时,我就更纳闷了:“这鱼哪来的?”
“参卫,你出去那么久,没发现附近有条河吗?”
这话将我给噎的...循声望去,嘿,不巧这护卫我还能叫得出名字的,小刀。他就坐在宋钰的另一侧,手上拿着一根树杈插着鱼正在烤。很快鱼香味出来了,我嗅着嗅着就觉肚子饿了,但,没我份。小刀烤好后就直接把烤鱼递给了宋钰,自己则拿了干粮出来嚼着。其余人烤好的鱼都和身旁人分了,倒是有个问了我一句:“参卫,你吃吗?”
我瞧着那已经啃了半边的鱼,摇了摇头,那护卫乐滋滋地独享了。
默默地低了头,思度着是不是找个借口出去再晃悠一圈才回来呢?因为早上迷迷糊糊被江浔拖着起来到后头马上还睡了一程,根本就没准备行李和干粮。要换以前,我还能老实不客气地问宋钰要,可今儿晚上就是拉不下这脸皮来。
“那个,我出去......”话没说完,香味四溢的烤鱼就伸到了我面前,我吞咽了下口水,什么意思?故意诱惑我?我...必须忍!却听耳旁轻柔在语:“不想吃?”
惊愕抬头,“给我?”在看到他轻点了下头时,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拿过了树杈,然后眉眼弯起笑了,将他仔细瞧着后说:“你的眼睛真好看。”一口咬下,哇!不止是香,鱼肉鲜嫩之极,而且外面一层还撒了佐料,比我以前在青灵山上烤的鱼好吃不少,堪称人间美味。
我吃得那叫欢快,没几分钟,就把鱼正反两面都啃完了。心说他们抓的这鱼也是不错,都不带刺的,就是太少了,一条鱼不够果腹啊。左右四下而看,发觉其余几条早被护卫们分瓜完了,连鱼骨都丢进火坑里了。我本想也随众丢进去,却觉身旁那道注视的目光一直在,不说强烈吧,但存在感难忽视啊。想了想,侧转头对上那双刚刚被我称赞了的眼睛,试探地问:“这需要还你么?”我将手上的树杈递了过去。
那双眼低垂了下又抬起:“不需要了。”
“噢,好。”我将之送进了火坑,轻松利落。可怎么目光依旧浅淡落于我脸上?心跳不由加快,不安的很,不会因为是我将烤鱼吃得一点不剩惹他不快了吧?
这忧虑一直到各自散开了休息还没散去,因为宋钰总若有似无地在看我,虽说那目光像是不经意的一瞥吧,可我这心里不是挺虚的嘛,总觉得含了别意在里面。
果然,当近处无人,连小刀也走开时,他突的唤我:“无悔。”我惴惴不安地应:“啊?”心说来了来了,早知道不那么贪嘴了,当时就应该强忍馋虫给推拒了。然后却听他问:“我的眼睛真的好看吗?”
我愣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怎么他问的是这?
他又说:“看来无悔只是随意说说的。”神情竟像是有些淡淡的落寞,我见之立即脱口而出:“不是啊,我说得是真的,你的眼睛初看像黑濯石那么黑,多看了之后就觉像天上的星星,熠熠生光,好看得紧。”这不是恭维,是确实那双眸子黑亮的...我找遍所有词汇,勉强用“勾人”两字形容,因为当时被他那么瞧着,我这心很是荡漾了下。
宋钰的嘴角弧度牵起,星眸里带了浅淡的笑意。
看着他没了责怪之意我也安心了,看看左右,护卫们有的靠树,有的在地上简单垫了件衣服就和衣而躺了。有了之前的绿林一行后,我对这般简陋的休整也能适应了,于是决定学他们解个外衣垫一垫也躺了,但领扣还没解开就被宋钰按住,“夜凉露重,用我的垫吧。”
一件白衣已然放在了我腿上,正是宋钰身上那件。此时他只穿一件雪白单衣,没半点修饰线条,却越发显得他清瘦无比,看着更觉文弱了。他将衣物给我后,就靠在身后的树上阖了眼。我在铺着那件白衣时,心里想这衣服被我躺一夜,会不会明天就变脏了呢?
哪想就这么睡前一想,夜里我就开始做梦了。梦见一觉醒来,宋钰的白衣变成了黑衣,脏污不堪,而宋钰的脸色很沉,手指到我鼻子质问:“说吧,加上这件外衣,你欠的债要何时还清?”我很怂地小声答:“我没钱,还不起。”
他冷笑:“还不起就以身抵债,以后你给我做牛做马,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向上不能向下,你应是不应?”
我不想点头,觉得这头一点那就是一辈子完了,可头那么沉重,像是有股外力在压着我的后脑。最终,我的头低下了,悲苦之极到想哭,完了,我这辈子完了,要给宋钰这王八羔子当奴隶了。
突的轻询的语声在耳旁:“无悔说谁是王八羔子?”我狠狠打了个冷颤,猛然惊醒,对上昨夜还称赞的璀璨星眸,关键是近在咫尺,说不清是怒还是喜。我那小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起来,被吓得!欲哭无泪地小心询问:“子渊,你别当真啊,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