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是把软刀递还给云星恨的,但他却说既然由我打头阵,那就借刀开路吧。非常时期我也不跟他谦让,他的武功远在我之上,哪怕是双拳都要比我持刀而砍厉害。他又解了腰带让我绑在肘上,必要时他得助我往前以火开路。
可以说,与云星恨是一场无间默契的配合,在我飞跃而起开出火路后,他负责攻下路,我负责持刀应对横撞过来的疯猪。耳旁尽是凄厉的猪嚎声,有受了惊恐的,也有绝望抵死一搏的,双拳难敌四脚,终难防偶有漏击者,当感觉到腿上传来疼时,我已经反应慢了一拍。低头就见一头泛着凶光的黑猪死死咬在那,尽管我立即拿刀去劈,可刀劈入其头颅,嘴却依旧没有松。云星恨从后伸掌怒拍,骨骼脆响,终于是松开了,只是......我看着那情景脑中有些恍惚,抬头时觉得视线模糊。
后头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闻着血腥味与刺鼻臭味揉合在一起的味道,让我头昏目眩,而心头的浮躁之气越来越多,就想将眼前所有的阻碍都扫空。
渐渐的,我就闻不到那些作呕的味道了,只觉得脚下很热,到后面都有些烫了。于是我拼命跑,只要有阻碍就抬手格挡,也不知跑出多远,觉着视线里黑影闪动,又一次抬手时似有几道人声传进耳中。心头震了震,一丝清明抵入脑中,我用力眨眼,模糊逐渐散去,几张带着惊色的脸映入视线之内。
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谁,然后刚刚发生的事也随之记起。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他们怎么会也过来了?等等,我怔怔地回转头,首先看到的是高大威武的云星恨,他深蹙着眉盯着我;再则目光瞥向后方,我石化了......
“无悔?”轻轻浅浅的唤声从后传来,我愣转回头,眼睛的焦距终于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彷如心头原本阁了一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突然间那石头消失了,顿觉一轻松,我惊喜地欲跑上前,却在一步之遥处被小刀格挡拦住,用防备的眼神瞪着我:“你要干什么?”
莫名不已,何故小刀对我如此?
宋钰开口低令:“小刀,让无悔过来。”我闻言对着面前的大木头重重哼了声,转过步子就绕开了他,喜笑颜颜正要上前,突的胸口一阵剧痛,刚蹙起眉就觉腥甜味在嘴里泛开,等口一张,一道血箭疾射而出,堪堪喷在了那虽带了脏迹却仍雪白的衣服上。
茫然抬头,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被溅了几滴红,然后他惊看着我。想对他扯出笑,可是表情未起,我却先腿一软踉跄着扑跌过去了,还好有他扶住不至于摔在地上,头脸都靠在了他胸口,觉得沉重无比,泱泱而问:“子渊,我这是怎么了?”
......
很丢脸!难得我英勇一回,像个英雄般踏步而飞又携武林第一高手云星恨杀出重围,却是没有很好的收尾。竟然又是喷血又是晕倒的,醒过来后还又病怏怏的了。
这就难怪随行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了,因为那啥,标准的虎头蛇尾啊。
捶胸顿足又扼腕,就不能让我威风一回吗?这可是难得能够在各方面都凌驾于云星恨的一次。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足已经失了,恨也就只能留存心头了。
就是,觉得窝气。
更窝气的是,云星恨的那些手下也就算了,反正几乎就撞不到眼皮子底下,云星恨自那日后也一直忙着处理猪患的事,就是他的那把软刀给忘在我这了。唯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是小刀,总是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瞧我,这是有多崇拜那天我的表现?
最终我熬不住,刚好乘着宋钰没在时逮着了一个机会把小刀喊到了跟前。先是将他上上下下打量,等他眼中疑惑之色越来越浓时我才试探了问:“我说小刀啊,你整天这么一副把我当贼防的表情是要作甚?”这我一点都没夸大,那天吐了口血之后我就被宋钰给安顿在屋里头躺着,但凡宋钰在旁时,眼前这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总杵在一旁紧紧盯着,害我想跟宋钰说些体己的话也不能。
只见小刀讪讪地回:“我没有。”
用鼻子哼了声气,朝他翻了个白眼道:“别给我睁眼说瞎话了,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是男人么?”
小刀有个缺点,不经激,尤其是不经我激将。话一出来就如我所料的脸上现出恼色,瞪着我低吼:“谁遮遮掩掩畏畏缩缩了?”这回我连眼皮都没翻了,给足鄙夷的表情。
他受了激将一咬牙后道:“行,是公子不让我问的,既然你提出来我就问了,回头你别跟公子去告状。”
我把眉一蹙:“谁告状谁是小狗。”
于是,小刀真问了:“你是不是有病?”
“呸,你才有病呢。”这纯粹是我下意识的反驳,话说换成任何人被问这么一句,肯定反应也都我这样。可是之后小刀就沉默着看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我那心头就被看得有些发毛了,讷讷问:“什么意思?”
小刀沉了沉眸,刚想张口,清冷浅淡的语声在门外边响起:“荼小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碎嘴了?”我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处,只见宋钰一脸平静地正走来。
心中咯噔一下,难得的机会又泡汤了。
平日里也没看小刀对宋钰有多惧,但这会儿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即从我床沿边上弹开,然后指了我道:“是她逼我说的,你找她。”哧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