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走上前提问此话何意,身后却突然传来丁小蝶的呼喊:“钰公子,无悔姐姐,早膳已经备好了。”宋钰回转身,视线从我身上划过落至后方,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下,神色瞬即变得淡然,但在抬脚走至我处时极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并轻道:“无悔放心,我已将任务交给小刀了。”
等走进屋时我总算是明白小刀为什么脸黑成这样了,刚刚一时怔愣,此时才反应过来宋钰的意思,他在说将丁小蝶这瘟神安排给小刀了。
于是我看小刀的眼神从好笑变成同情,实在是为难他了。估计他是看出我眼神的意思了,恼羞成怒地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撇过头没接收到,正好看见丁小蝶勤快地张罗着碗筷,心说她倒还真没跟我们客气呢,一副当家的势态。
还别说,丁小蝶的手脚倒是极快,就刚才那么一会功夫居然还能将早膳做出花样来。白粥配小菜、糕点馒头以及豆浆,还挺丰富的。就是再看着美味,吃在嘴里都不那么乐观,实在是多了一个自来熟的外人在那叽叽喳喳,还是不受欢迎的,即便是我对小刀幸灾乐祸,也难对这姑娘生出好感来。
终于小刀冷冷冒了一句:“前夜打了那许多野猪,小蝶姑娘不需要回去帮忙吗?”
原本丁小蝶在张罗完后正要坐下的身子僵住,顿了顿后假意往门外探看了一眼立即直起身惊呼:“啊呀都这么晚了,我真得赶紧回去了,阿爹他们肯定在找我了。”
随后又跟我们一一打招呼告别,只是当目光落在宋钰身上时多停留了一瞬,隐隐有哀怨之意。等她身影消失在门背后,我就去调侃小刀了:“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人家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一桌子的早膳,都没吃上一口就被你给赶走了。”
小刀冷哼了一声:“醉翁之意不在酒,即便用我做挡箭牌也未必挡得住绵柔刀。”
我怔了下,未及回答就听宋钰轻描淡写道:“有挡总胜过无遮挡,若无成效,只证明你出力不够。”小刀的脸瞬间涨红,敢怒又不敢言地憋屈状,看得我闷笑不已。
之后担心的风波倒是再没起,就是那丁小蝶姑娘每日清晨来报道,不止做早膻,还将家务活都揽在了身上,俨然女主人状。而小刀用冷语赶得了一次两次,赶不了每次,最终也只能任由她插入进我们的生活。
私下里宋钰称这是他们的另一种手段,因为头一次贸取不成功,改为切入到身边来查探我们的身份。而我们只需过寻常日子即可,人与人的相处总是由陌生到熟悉,从不信到信任。
反正他一直都是我们的主心骨,既然他都这般说了,我也没道理去担忧。期间,有件事令我感到意外,他居然当真跟我要求学轻功。为此我很是做了一番详细的计划,甚至还将之列在我羊皮册子上,深以为他或许不是练武的材料,但难能可贵他有这颗学武的心。
首先让他从心法练起,这第一步自然是要熟记。犹记得当初娘教我时,我日日记、夜夜背,很是苦恼为何那些词句如此拗口,怎生都记不住。可到了宋钰这里,不过半日,居然将我让他熟记的心法都已背出来了。
第二步是教他步法,像他这种完全没底子的只能从基础步子练起。我俨然就像个师傅一般站在一旁督促,见得他步伐有错就吆喝着指正。他倒也听话,错了就改,然后再错,到傍晚时别说是他我都觉得累了,怎么会有人脑子那么聪明,身体协调能力却这么差呢?
我的教学体制完全是按照娘的范本来的,那时候我一天任务没完成就没膳食用,直到领会贯通后才能回屋。娘说练功需得刻苦方能成功,于是我对着宋钰摇头又叹气,责令他将今日所教的步法学会了才能进屋用晚膳。可等我走到屋门前就看小刀不郁着神色堵在当门处,我开口要求:“麻烦请让一让。”
可他就像没听到一般,仍然跟尊大佛似的杵在那。我踮起脚尖视线越过他肩头朝内探看,黑漆漆一片连盏烛灯都没点,不由问:“晚膳可以吃了吗?”我当了一天的师傅,此时已是饥肠辘辘。结果听小刀冷声回:“没得吃。”顿了下,“公子从来没被人这般数落过。”
我先是一怔,回头看了看还在那方认真练着步法的人,原来小刀是在为宋钰打抱不平啊。那我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不可能因为是他而给开特例的,于是在门前等过半个时辰,眼见天色已暗,浅白的身影也融入了夜色中,这才上前。
到得近处发现虽然与我理想中的进度有差距,但也差强人意吧,这时肚子咕噜噜地在提醒,我扬声而唤:“今天就到这里吧,明早再继续。”
缓慢练步中的身形顿住,回首而来时见他脸上隐有笑意,我忍不住问:“什么事高兴呢?”他说:“你教的这步法虽然简单,但个中奥妙无穷,很是有趣。”
“简单?”我音量提高了八度。而他诚恳点头:“是的,心法玄妙,步法过于单一了些,当是能再有所改进。”我顿下步来,语中带了恼意:“你既然说简单,那就把我教你的演练一遍我看。”他点点头,当真走至门前空地,下一瞬他的步履动了,而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刚才那笨拙的人啊,步法纯熟、身形轻盈,尤其在他转位时衣带渐飘,在暗夜中英姿勃发,好看极了。
很快他移步到我跟前,神色平静地问:“无悔觉得可还好?”
我没法说不好,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