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现在可是沐总的人,我可没权利问沐总要人。”老何笑呵呵的说话让我顿生绝望,原本还想借他金口把我调回项目部,没想到他也是个老狐狸,一开口就把我的想法给破灭了。
“不知道何经理找沐总什么事儿?”我转移话题。
他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幸福里的项目!”
“幸福里的项目不是节后就已经开始动工了吗?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让您这么愁?”我有些疑惑,关于这个项目我我还是有所了解,这是一个旧城区改建项目,去年都已经拿到开发权。
“是啊,拆迁工作都已经接近尾声,可是有一个钉子户让整个工程都停了下来。张副总对这个项目压的很紧,可是他又拿不出具体解决办法让我来找沐总,唉!”
我心里暗骂这个小人,还真会推脱,很显然他是故意把麻烦推给沐惜春,自己落得看好戏,能解决大家都没事,如果解决不了或者落下什么不良影响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那何经理之前有没有派人过去打听情况做那家的思想工作呢?”我问。
“这个当然有了,先后去了三次都被那家的女人给骂了回来,最后一次去还被那个女人泼了一身的脏水。”说完他又是一声叹息。
前些年由于强拆发生的集体斗殴打死平民事件让强拆变成了敏感话题,引起了极大的社会舆论压力,所以现在出现了这样的问题看来确实有些棘手,估计张胖子现在就等着看笑话了。这时候沐惜春办公室的门开了,广告公司的人走了出来,走到何经理面前两人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老何便进了沐惜春的办公室。
老何进去大约十几分钟就出来了,看来事情已经汇报完了,我心里暗想不知道沐惜春会拿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老何刚走出办公室我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看了看号码也懒得接推开里间总裁办公室走了进去。
沐惜春见我连门也不敲眉头微皱明显有些不悦,不过并没有对我的不守规矩做出什么口头上的警告。她不待我说话把一张纸条推到我跟前说:“这是幸福里项目的地址,你现在去这个地址,了解一下这家不愿搬迁得原因,顺便做一下那家的工作!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好能让他们尽快搬走。”
我顿时傻了,“这,这是项目部和拆迁办的工作,为为什么要我去呀?”情急之下说话又有些结巴起来。
沐惜春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我说:“这是公司的事情,公司的事情就是每一个人的事情,你作为总裁助理去了解一下项目情况解决一下项目困难有什么问题吗?”我一时被她混乱的逻辑弄的也有些混乱了,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但我心里明白,这定是她的伺机报复,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让她等到了机会,我心里恨恨的想。伸手抓起桌上的纸条转身出去,办公室的门被我摔的山响。
我拿着地址走出公司,天气阴沉沉的像在酝酿着一场阴谋,这样的天气注定要有倒霉的事情发生,我心里想着。拦了一辆出租车把纸条递给司机,司机话也没说便发动了车子。我坐在后座上眼睛看着窗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老何说在我之前三个说客的遭遇让我有些发怵,不知道我今天的遭遇又会是什么。我一生有两件事是最怕的,一是怕遇到不讲理的人,二是怕遇到纠缠不清的事儿,现在倒好,两件我最怕的事儿竟合二为一了。
出租车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已经驶出了市区行驶在市郊的外环路上,很快又驶离外环路进入了一条很窄的水泥路上。颠簸的路面让我的胃里有些翻腾,乱糟糟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回过神来我忽然觉得窗外的景色有些熟悉,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出租车驶过一个废弃的变压器,看到变压器的一瞬间我脑袋霍的嗡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就走不久前,我骑着石头的单车送他回家,他指着刚才的变压器告诉我他的家就在前面……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一个不好的预感悄悄在心里升起。
司机停下车说前面的路没法走了,说我给的地址就在前面要我在这里下车,我给了他车钱推门下车。下了车我便愣住了,司机说的没错前面确实没路了,原本地水泥路上被瓦砾所覆盖,别说车子就连人都无法轻易过去。路两边原本的旧式楼房已经被夷为平地,楼房前面的仿古门楼也被推倒在一旁,雕龙画凤的石柱似乎还昭示着这里也曾风光一时,只是如今已经被时代的滚轮所碾碎,只剩下一地的残垣断壁,我知道这里在不久的将来又会重新盖起更漂亮的房子,那时候将再也不会有人记起这里当初的模样。
我踩着一地的瓦砾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心里荒凉的就像眼前的世界。默默念叨千万不要是千万不要是。然而当我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已经被拆了一半的楼房时心脏仿佛瞬间被人一把攥住。当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你无可拒绝无从逃避的时候,才发现祈祷竟是如此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