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令仪记得原主的二叔、三叔这些人平时经常到家里来,没有一次是空手而归的,反正家里有什么拿什么,连肥皂、洗衣粉这些都要,现在原主孤儿寡母落难,竟全都落井下石,连座无法遮风避雨的破房子都来争。实在是欺人太甚,再也忍不住了。
“奶奶,你也说了,这是费家的房子,我妈姓崔,我可是姓费的,是我爸费天佑嫡亲的女儿,不是我妈从外面抱回来的。这屋子是当初你们分家的时候是分给了我爸的,房子空了这么多年没人住,怎么我和我妈一回来你们就要派上用处了?”
“真是反了天了,长辈在这站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滚一边去!”老太太气急败坏,一个耳括子扇过来,却被崔月婵拉住了。
“妈,孩子还病着呢,你别跟她计较。我要是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回来住老屋,求求你们看在天佑的面子上,就让我们在这住下吧。”
“不行,你要肚子争气,给我生个孙子,我当然能容下你,可你生个丫头片子,那就不行。早让你们再生一个,你自已不乐意,这能怪谁?你这不是成心让天佑这房断子绝孙吗?要不是天佑护着你,我早把你赶出费家门了。”
崔月婵还是陪着笑:“是啊,天佑不同意跟我离婚,我还是费家的媳妇吧,我不住费家老屋住哪呢?”
“我管你住哪,反正你不能住这屋。”
崔月婵转身对两个弟媳妇说:“二叔、三叔、二婶、三婶,你们两家修房子,来找我借钱,我自已省吃俭用的,也要凑钱给你们。……”
没等崔月婵说完,二婶就抢过话:“跟你借钱,我怎么不知道?说我们借过你钱,得拿出凭据来。”
“好吧,借钱的时候,我们看在亲兄弟的份上,没让你们打借条,现在你们不认,算我认栽。可从前你们到我家里来,我从没亏待过你们。几个孩子来,我也是当自已亲生一样的看待。看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求你们在妈面前说句好话,让我母女住下来好不好。”
“你没亏待我们?不过是把我们当叫化子打发而已,扔几件你们不要了的旧衣裳就算对我们好啦,真好意思开口。”二婶感觉象是受了委屈似的。
三婶在旁附和道:“就是,那时候你仗着自已男人得势,又念了几天书,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们,现在来攀交情,晚啦。趁现在天还早,还是早打主意吧。”
一同来的几个孩子见大人们斗嘴,早按捺不住了,开始翻板车上的东西,一见有喜欢的就赶紧抢在手里。用衣服裹着的保温瓶颜色鲜艳,一翻出来,几双小手同时伸过去,保温瓶受力不住,“砰”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费令仪知道,再不控制事态,板车上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抢光,到时候找谁哭天去。强打起精神,几步抢出门外,森然道:“全都好,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明目张胆的抢东西,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还不快滚!”
费令仪毕竟是上市公司总裁,气势自是不凡,一时间,竟将众人震住了,几个孩子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也不敢捡,只飞快地跑到自已父母身边。
二叔不依了,指着费令仪鼻子“你这丫头片子,反了天了,敢在这欺负你弟弟、妹妹,看我不揍死你。”
费令仪头一昂,胸口一挺,走到二叔面前:“二叔,你揍吧,当前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你就往死里揍吧,我绝不躲闪一下。你要不揍,从今往后,不准姓费。”说完,她躬着身子就朝二叔撞去。
二叔连连后退“你这死丫头,你想干什么?”
“不敢揍是吧?”费令仪冷笑,她经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泼皮无赖没见过,还怕你这种无耻小人。
“各位叔叔、伯伯,爷爷、奶奶,我是费令仪,是费天佑的女儿,这位是我妈。当初我爸当化肥厂厂长,我奶奶、二叔、三叔没少受我我们家的恩惠。二叔、三叔家的新房子,大部份也是我爸妈出的钱。现在我爸遭人陷害,我们母女走投无路才回到老家,不想麻烦二叔、三叔和奶奶能照顾我们一二,只求有个遮风挡风的地方。这屋子是当年分给我爸的家产,现在我爸还在呐,他们就开始瓜分我爸的家产,要把我们母女撵出去,大家说,天底下,有这理吗?”
费令仪口才本就了得,听她这一说,围观的人哄地象砸了锅似的吵开了:“就是啊,人家拿钱给你建新房子,现在人家有难,不说把人老婆孩子迎到新房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连人家老房子也想霸占。吃绝户也得等人家男人死了才吃嘛,哪有男人还在就开始吃的?这不是畜生干的事嘛。”
“是啊,这费天佑不是还没死吗,哪一天要是回来了,知道他还没死,这家人就开始吃绝户,欺负他老婆孩子,你们说,会咋样呢?”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是啊,这费天佑只是关起来了,不是还没判死罪吗,要是哪天放出来了,说不定真会找他们拼命的。
老太太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算你狠,不过,话可说清楚,你们没户口在这,是没一分地的,这青石板上住着,没吃没喝的,看你们能撑多久?”说完,带着一群人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灰溜溜地走了。
母女俩瘫软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费令仪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老太太虽说蛮不讲理,走的时候说的这句话却在理,这里没吃没喝的,饿也饿死了。再看看崔月婵,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