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进货就快了许多,周记毛线店的老板娘见费令仪前天才进了4斤,今天又来进12斤,不由得眉开眼笑,费令仪趁机又让她送些钩针。
老板娘笑骂“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做生意却是鬼精鬼精的,6块钱1斤,这么好的的膨体线你上哪去找,还要我送你钩针。”
“你送不送,你要不送,我线也不买了。”说着真的把线放下就要走。
老板娘急了,真怕为了这点小事把生意黄了,咬牙又送了6个钩针“就送这一次,下不为例。”
费令仪嘻皮笑脸地道:“再要6个,1斤线送一个,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走的时候还不忘跟老板娘讨了一个大纸箱,也不装线,拆了跟线捆在一起,扛在肩上。
老板娘有点奇怪“你要纸箱,我还以为你用来装线呢,好好的箱子,干吗拆了。”
费令仪笑笑“我自有用处。”
摊子大了,费令仪估计副食店该有意见了,这天她到了副食店门口,也不急着摆摊,等老板来了,她让崔月婵守着东西,自已不声不响地帮着人家开门,门板拆完了,她又提起扫帚帮人搞卫生,弄得那老板很不好意思。
“姑娘,你摆那点摊,我不为难你,你不用替我做这些。”
费令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叔,我是想跟你商量点事。你看我天天在你门口摆摊,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我跟我妈商量了,多少给你点钱,意思一下。现在我还没挣到钱,暂时每天给你5毛钱,等我生意好了,再给你1块行不。”
平白无故的得了5毛钱,怎么会不行呢?男人忙不迭地道“诶!钱不钱的倒无所谓,我主要是看你这小姑娘会处事,跟我投缘。”
费令仪把从城里带回来的纸箱铺在地上,然后把线摆在上面。
副食店老板见了,慢慢地踱了过来“小姑娘,我给你提个建议,我店里有两根长条凳,你拿出来架上,再把门板铺在上面,这样摆货,才出生意呢。”
费令仪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急于想得到1块钱的摊位费呢。不过,还是高兴地道了声“谢谢叔叔。”
地不平,凳子脚也不平,门板也有点翘,费了好大劲,终于把摊摆上了,费令仪满意地看着自已的作品,前面摆着织好的成品,后面全是各色膨体线,一件织好的缕空长袖衫,招摇地摆在最醒目的地方,有点意思了。
她又向老板讨了根高凳子,让崔月婵坐着织毛衣。
前天的几个女人都来了,看到案板上摆着的缕空衫,惊叫起来“哇,这就是缕空衫啊,人家上海人就是会穿衣裳,就是不知道我穿好不好看。”
费令仪含笑道“穿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个人轮流试穿下来,每个人都感觉良好“只是,这花看起来这么复杂,我能学会吗?”
“诶!你怕什么,这不是有我吗?我教你。”
5个人都选了自已喜欢的颜色,每人3两,外加一个钩针,一块钱,一个人4块钱,5个人一共20块钱。
有人来买小鞋袜了,费令仪见这几人一脸期盼地看着她,笑道:“我先做生意,你们先团线吧。”
路过的人见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团线,有点好奇,也凑过来看看,很快又加入团线大军。有人看上了那样缕空衫样品,坚持要买,这可是样品,卖了怎么卖线呢?费令仪咬牙就是不卖。
乡下人会钩针的人不多,大多是初学,还有的反应迟钝。费令仪这人有个特点,平时脾气不好,但只要是做生意,她对谁都好性子。这些人一个人买4块钱的钩针加线,成本1块8毛,2块2毛钱的毛利,就是看在这2块2毛钱的份上,她都会不厌其烦地教。
太阳下山了,副食店等着用门板关门了,学的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临走约好了后天还来。把摊收好,再把地扫干净,又仔细地替老板把门关好,掏出1块钱,递给老板“叔,这是今天的摊费,你收着。”
“不是说好给5毛吗,怎么又给1块呢?”老板客气道
“今天第一天,图个吉利,以后要生意好了,我不会忘了你的。”
老板羡慕地看着崔月婵“老嫂子,你有福气呀,女儿这么能干,你是怎么教出来的?”
崔月婵这几天正云里雾里的,感觉有点赶不上女儿的节奏,听老板这么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答非所问地回答:“这孩子命苦,叔就多担待些吧。”
今天一天的收获不小,一共卖了173块5毛钱,费令仪说:“妈,咱不吃土豆了,买两把挂面回家煮着吃吧,稿劳一下。”
崔月婵担心地问:“这线不多了,你不去城里进货?”
“先缓缓吧,回家再织几件衣服出来,多卖点钱再去进货。”
费令仪这天到城里进货,见街边上摆着几辆旧自行车,上面写着“低价出售”几个大字,她摸了摸包里的钱,凑上前去“这自行车怎么卖?”
卖车的人见是一个穿着很得体的年轻姑娘,狮子大开口:“姑娘想买车?果然有眼力,这车可是八成新,新车少了120块钱买不到,你要是真喜欢,50块钱给你。”
费令仪嘴一撇“50块钱,你还是留着自已慢慢骑吧。别以为我不懂,这车至少也有三年了,你看,虽说漆色看起来不旧,不过,这钢圈,都锈这样了,还有刹车皮,都快磨没了,还八成新呢。”
老板见费令仪说得老老是道“姑娘,你要诚心想买就还个价,要嫌这车旧,就买新车去,别在这说东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