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剑,好奇怪。张明心想着,点上香,四处看看,便是笑了,那地上一处,一簇早燃尽的香头,旁还有数个酒罐,磕着风字,便是风不寻装酒的常用酒罐,张明心执香拜了一拜,将香插下,想到了风不寻,便摸了摸其中一个风不寻的酒罐,竟是满的,欣喜着抱起。
刚要开罐喝上几口,这罐中水浆,填得腹中饥饿,更是能醒神治伤,张明心此时急需。
忽而,张明心停下,看着三十余把怪剑,放在罐子,又想想,屈膝跪下,向着三十余剑,嗑了响头,头久久不抬。
“既是醉宗先辈,师父、师兄日日拜祭,便是我之先辈,弟子张明心给你们磕头。”
头抬起,又嗑下,再说:“弟子爬上山来,酒喝光了,没了力气,身上又伤,几是动不了了。本不该喝拿先辈的酒,只是弟子还要去求剑,便是,便是得罪先辈了。”
头再抬,再连连嗑着:“下次再来,弟子一定多带几罐酒给先辈,还给先辈。”
张明心于三清殿时,曾被明月说教,非师不白,非所负之人不拜,今日见着三十余剑,既是先辈,或是师父的师父,便是师祖,也是自己之师。拿了风不寻敬给师祖的酒,便是负了人。
两者相合,这跪拜是必要之情,于是张明心便是跪下拜了。
只是,张明心拜着之时,头向着下,未见那三十余剑之异常。
张明心头每一次嗑下,便有剑,身上一震,然后抖动,剑上厚尘散落,竟露出剑之原色,且一剑动时,另有数剑震得更大,抖得更快。
张明心抬头时,剑早停下,再磕之时,又是其他几剑反复。
三磕之下,有过半数怪剑皆已震过,阳光照来,那些剑剑身之上,同时豪光闪闪,却是耀眼。
张明心再抬头站起之时,见着剑之异样,咦了一声,惊讶地看着众剑,长大了嘴:“你们怎地像是变了样?可是……可是不愿把酒予我么?”
抓头想了想,张明心开了酒罐,走入剑冢之内,将酒一点一点洒在每一把剑上,酒流剑上,剑似是受力一摇,更是光亮。
把酒洒完三十余剑,张明心摇摇罐子,只余少量,便躬身向众剑说道:“先辈师祖,这酒先敬了你们,剩下一点,我,我喝了,来日,多还几罐。”
张明心仰头将罐中水浆喝完,水浆顺着喉咙流入肺腑,药力发挥,身体力气快速恢复,身上伤口,本就擦了流月弟子的秘药,又喝了酒,竟是愈合得极快,痛疼也少了极多。
放下酒罐,张明心又是脸红躬身:“弟子,弟子得罪了。今日我一定要求得剑回,让师父、师兄欢喜,师兄才会留下。”
虔诚地放好罐子,张明心看看香好好烧着,这香不怕水不惧风,甚是神奇。张明心转身,寻了一处,便是走去。
张明心身后,众剑轮着似的,数剑一波,一阵震动。
另外数剑再震,却似压了先前震动之剑,令其停下。
数息之间,忽而三十余剑,半数直直震动不止,连那地上之土,也似被震得松动。
忽而,那柄巨剑,本一直未动,忽而有力一震,一声沉沉剑吟,众剑皆停,一切静下。
张明心听着后方有声,转头看看,未见异样,抓着头呆呆说道:“这求剑,虽说是很多法子,但这山颇大,在哪处求,却也没说……”
那些剑上,尘土不知何来,慢慢,又覆上把把剑身,风吹过,似有剑轻摇,心若不敢。
只是尘土,还是覆了剑身,那些剑,又似插了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