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梅山七盗各个武功高强,依旧被臆想符轻易撂倒,而孙远看似弱不经风,不曾想居然盏茶功夫便从昏迷中醒转,这让他们不禁诧异而震惊。
云阳道长兀自惊疑,身旁的李混亦是躲在其身后,探着脑袋神情戒备。
便于此时,孙远瞳孔恍惚,捂着脑袋左摇右晃,好似醉酒一般,站稳了身子。而其抬头看着巷口的师徒二人,虚弱无力的喝骂道:“贼厮,我要剁碎你们!”
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竟然不忘威胁恫吓,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古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趁你病要你命!既然已经势不两立,何妨再痛揍你一顿呢。
不待云阳道长发话,李混已是二话不说挥舞着木剑,箭步冲向孙远。
孙远捂着胀痛的脑袋,兀自揉捏,突然看到小道士举剑杀来,神色阴沉到了极点。而其朝着腰间一拍,便要发作。
“咦?”他正要发作,忽然发现腰间的乾坤袋没了动静,不禁狐疑一声,摸了又摸。
只是他左摸右摸始终寻不得乾坤袋的踪迹,不由得慌乱起来。
眼看李混举起木剑已然临头而起,孙远不敢大意,他牙关紧咬,朝着头顶的人影,攥起右拳,狠狠便是一击。
这一击没有任何花哨,仅仅是以血肉之躯碰撞木剑。而随着他的拳头撞在木剑上,木剑随之被格挡开来,李混亦是在错愕中被一拳击倒在地。
“哎哟哟……师父,我打不过他!”仅仅一招,胜负立分。李混被其一拳打倒在地,捂着胸口惨呼不止。
云阳道长见状大急,抓起身边的杂物胡乱扔向孙远,而后拼了老命冲了过去将李混从其脚下拽了出来。
孙远一拳打倒李混后,并未趁势而为,而是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一副病怏怏又醉醺醺的模样,显然还未从臆想符的效果中彻底挣脱。
可即便如此,师徒二人依旧不是其对手啊。
既然打不过,那便跑!
云阳道长如是所想,拽着李混的脖领子,疯也似的出了巷子。
孙远惨白的面庞尽是恨意,眼看师徒二人逃之夭夭,他周身一抖,脚下似是生风,一个跟头翻上了柳巷墙沿,几个闪身便追上上去。
“死来!”孙远转瞬之间便追上了师徒二人,而其凌空虚踏两步,而后朝其一掌推出。
砰——
随着他凌空一掌,三人之间的空气中无形的微微扭动,后者紧接着双双扑倒在地。
“哎哟哟!”
师徒二人摔了个狗啃泥,少倾,扛着痛疼手脚并用,再次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鼠窜起来。
孙远见状暗恨,只觉得头脑恍惚方才下手太轻,若是再清醒三分,便可一击取其首级。
街道上,随着三人的你追我赶,过往百姓纷纷好奇驻足,指指点点。
雍城身为鱼塘郡的郡城,每日集市的人流自是高潮,倘若这般漫无目的的奔逃,碍于人流定然会被其追上,若是等孙远恢复神智,说不得真就一命呜呼了。
情况危机,李混与云阳道长急中生智,专挑摊位窜行。而那后方的孙远行于屋瓦之上,视线被屋檐所遮蔽,一时间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少倾,他还是寻到了二人的踪迹,连续踏空追来。
“师父,他又来啦!”李混边跑边向后张望,察觉某人追来,吓得明眸圆睁,哀嚎不已。
“哎哟哟,折煞老夫哦。”云阳道长并未理会他,兀自喘着粗气,心底亦是叫苦不迭。
眼看躲不开来,李混与云阳道长竟是爬地而行,穿过一处处摊位,一处处门坊。只为如老鼠钻洞,躲一时是一时。
“还我乾坤袋!”连番追赶无果,孙远恼怒大喝,拔起搭在屋檐边的风旗桅杆,朝着下方的二人便是一杆子。
索性师徒二人见缝就钻,这一棍子被一张摊桌挡了下来。只是可怜的摊桌却随着‘啪’的一声,木屑炸飞,一分为二。
这一杆子动静太大,周遭的过往百姓吓得连连避让。
此情此景师徒二人看在眼里,惊在心里。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杆子,敲在坚硬的木桌都被一分为二,倘若敲在脑袋上,可不就是脑浆迸裂,再无人样?
如是所想,两人惶恐之意更甚,一番疯狂爬行,浑身道袍亦是热汗淋漓。
头顶,屋檐之上。
孙远一击不中,再次蓄力,而其穿梭于瓦屋之上,对准两人又是一记重重抽打。
啪——
桅杆落下,肉沫横飞。而师徒二人尚在爬行,定睛一看,这一杆子又被一处猪肉摊位挡了下来。
“我的肉,我的桌子……”摊位跟前,正在一旁割除肉骨的粗壮男子,忽见一桌子的猪肉化作碎末,惊颤不已。须臾,他颤抖着面容,竟是不顾一切,掂起屠刀便朝着屋顶的罪魁祸首追了过去。
随着屠夫操刀而起,紧随的还有其他遭了秧的摊主,小小一条闹市街,已然乱作一团。
“臭小子,往屋里爬,屋里爬!”云阳道长跟在李混身后,僵着脑袋瞅着前方道路,须臾,看到正前方乃是一处作坊,不禁连连扬声喊道。
实在是某人桅杆威武骇人,而这般爬行躲闪终究不是办法,倒不如爬进屋内拼得一线生机啊。
李混闻言头也不回,手脚并用,疯狂爬行,径直爬进作坊之内。
这是何处?他站起身子,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摞摞酒坛,显然是个酿酒作坊。接着他眼观六路却发现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