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我在修一遍,没事你就先下班吧。”董依依看着电脑屏幕下方接近午夜的数字,对身后两个已经连连打哈欠的实习生说。
“行,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晚上一个人回家还是要注意安全,如今这撒西是乱得很。”
“好,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还有三个月就回国了,再好好坚持下。”董依依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屏幕一刻。
等身后两个人离开,又是两盏暖光灯熄灭,依依才觉得背后传来丝丝凉意。
董依依是还算小有名气的记者。最早是在娱乐八卦版块混日子,过得清闲钱还多,但最近几年越发觉得只是行走于红毯之间违背了当初学新闻的初衷,所以毅然决然的开始做新闻记者。
常年游走在灾难的一线是家常便饭。家中母亲不愿意,天天忽悠着自家女儿辞职,董依依倒好,直接要求被外派到如今最动荡的地区撒西,为期半年。
脱离催婚和唠叨的苦海,就是连电话都懒得接。
最后一遍校准完毕。关了电脑,去地下停车场。董依依将衣领拉高,不停按压着手中车钥匙,听此时唯一亲切的响动给自己壮胆。
周围气息阴冷,昏暗的橘黄色灯泡悬挂在头顶。灰尘四处飞扬,原先洁白的墙壁经过长年累计不知道被人写上了多少层带着肮脏血腥的词汇。
忽然董依依停住了脚步,转头四处张望,她分明听到周围好像还有个脚步声。
什么都没有,除了几辆报废的车辆,眼睫不自觉的颤抖,几乎是小跑的速度朝着前方走去。
撒西如今是什么乱局不用多说,正常的法律早就失了效,不少混混趁乱打劫,各类命案频出。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走在治安混乱,空无一人的场所,未免害怕。
董依依不敢回头,可那个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近。肩头忽然被重重一击,男人身上浓重的汗味裹挟而来,将她直接扑到在地。
强大力量的压制之下容不得挣扎,呼痛声还未说出口,就被压在太阳穴处金属的冰凉压回了喉咙。
“他人在哪?”
顾不上疑问,只得是一个劲的摇头。
“他人到底在哪!叫什么名字!”为何这声音如此粗犷,缥缈。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双眼随时都能冒出赤红的火焰。
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董依依什么都不知道,半个字都听不懂。
身后的男人显然已经没有理智与耐心“好好好。不过没关系,等你没命了,他自然就出来了。”
只有句“关我屁事”想说。可她怕死,死亡这个名词距离从小在幸福与和平中长大的人而言更加狰狞恐惧。
忽然之间,身后浓重的血腥味涌入董依依的鼻腔,紧接着,身后压迫他的男人失了力气。掉落在她脑袋旁边的武器被人拾起丢去旁边。
恍恍惚惚的回头,蹭破皮已经出血的手肘强撑在尘土飞扬的地上,摇晃着站起来。眼底不自觉就泛了泪光。
救她的人,身穿名贵定制西装,好像也并不该出现在这破旧停车场中。
他面色不善看着地上断气的络腮胡的男人。又抬头看了眼瑟瑟发抖的董依依,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披在她肩头“没事的。”
淡漠表情之下男人五官深邃,身材匀称肩宽而腰窄,周身散发冰凉而强大的气场和淡淡的松木味香水。
他刻意放缓的声线温柔如暖阳。刚刚在巨大惊吓中缓和的董依依不自觉靠近这座冰山。
男人从她手中拿过车钥匙“去哪,我送你。”他好像有种直觉,不多问,径直走向董依依的汽车。
“我,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回去。”董依依小跑过去“谢谢你救我先生,我真的可以的。”
他没有停下脚步,直到拉开副驾驶的门看着董依依坐了进去。
董依依好像没有听错,在车门关上的瞬间,那个初次相见的男人分明嘟囔了句。
“大晚上的,搞什么名堂。”
她孤疑的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没错,自己隐形贫困人口,每月还信用卡都像割肉绝对不可能认识这样的男人。
可是他刚刚那话,为何就像老相识之间的打趣。若是真的认识,他又干嘛不直说!
“去哪。”
“许科尔森。”
“一会到家,报警,联系使馆。”
“嗯。”董依依紧紧裹着西装外套,像只小白兔不安的看了眼这个不知名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原来是不是见过。我这人记忆力不好。”
“没见过,我记忆力好。”他一句话顶了回去,可拇指却不自控的搓了下方向盘。
租的房子距离单位不算远,十分钟车程中再无人开口说话。直到楼下,董依依匆匆谢过无以为报的救命之恩,小跑上楼。等到了家门口超窗口望了眼,他居然还未离开。
“为什么还不走?”董依依小声嘟囔一句,将包甩向沙发“我是不是应该请人家吃个饭。”肩头的西装滑落,这才恍然大悟,冲下楼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你的衣服。”
董依依没想到,这人真的是在等衣服。拿到衣服他便转身走了,连句再见都不多说。好像从未相遇,也并不想认识自己。“但,先生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
董依依回神,小跑追上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总是要谢谢你才对啊。”
男人转身,眼神淡漠游离“你若真的想谢我,别说他是我弄死的。以后早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