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夷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一切,感受从她手中传来的温度,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睡过一觉,她做了很长一个梦,梦到的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安心,就想这么一直睡下去。直到她被一阵鸟鸣声惊醒,那种安心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她动了动发酸的脖颈,转眼看到她旁边那一双带笑的桃花眼。
诸葛清鸿以手支额不知看了她多久,肖辛夷慌忙转过头去坐起,诸葛清鸿在她身后坐起替她拿掉发间沾上的一枝枯草。肖辛夷觉到发间异样转身去看,正看到诸葛清鸿身后就要落下的夕阳,原来她这一睡就睡了几个时辰,诸葛清鸿的目光在夕阳余晖下更显温柔。
肖辛夷不敢再看垂下眼帘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起身扯了扯压皱的衣衫迈步向前,不妨身子突然悬空,诸葛清鸿横抱起她大步向树林走去,待她反应过来时已被诸葛清鸿抵在树上,“辛儿,为什么,我都对你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是不是非得我说此生非你不娶你才能明白我的心。”
“阿隐,可能是因为我的心里只是把你当作亲人,当作兄长吧。”肖辛夷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语出如水逝,再没有回转的余地。身前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消失,诸葛清鸿步步后退,眸子涌动的又何止是心伤,那是比绝望还要令人窒息的心碎。
“原来是这样吗?”
肖辛夷看着眼前的男子心痛不已,她很想过去拉住他的手大声告诉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忍住了,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再回头了。
肖辛夷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做我的兄长不好吗?”
随后她看到诸葛清鸿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中光芒闪动,然后她听到诸葛清鸿的声音传到她耳中,一字一句刻在她心中。
“原来是这样的,这么多时日给姑娘造成困扰了,在下心中着实不安,唯愿姑娘以后不必再受此烦恼,在下可能最近要很忙,清霄堂还请姑娘代在下好生打理,待此间尘埃落定再与姑娘道谢。至于姑娘所说兄长之类的,在下没有兴趣。”
语罢,拱手,转身,离去。
既然佳人无意,自己再如何卑微如尘,纠缠下去也只是徒为她人增添烦恼,何苦来哉!
来时的双人双马走时只有一人一骑,墨鸦飞奔腾起的尘土模糊了肖辛夷的视线,直到那白衣黑马再也看不到了,肖辛夷才走出树林,白凤肚子变得像个圆滚滚的雪球,显然已经吃饱了。肖辛夷走到它跟前喃喃道:“我做错了对不对。”
白凤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甩了甩雪白的马尾。
“即使错了,我也不后悔,只希望他能重新开始。”
白凤低嘶一声,不安的刨着蹄下泥土,肖辛夷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牵着白凤在草地上缓步慢行。此时最后一抹夕阳也落了下去,天边只留一片橘色云彩,泪滴一样的形状,肖辛夷一边走一边看着那橘色泪滴慢慢变灰,变暗,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月亮不知何时偷偷升上了树梢,寂冷无言,淡淡光辉洒在马背上狂奔的白衣女子身上,也洒在从另一片树林里走出的黑马白衣少年身上。
月亮虽有圆有缺有阴有晴,但它的绝世风姿恒古不变。
而人有喜有怒有哀有乐,即使是认定的东西也可能会在一夕之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