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凉凉月似水,绝情书横刃膝上,月光刀光似乎融为一体。
不远处,阿无沉沉睡去,“呼吸呼吸”气息平稳,安静。
“只要阿无健康长大,吾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绝情书默默说道。
淮川渡口却是回不去了,那里沾染了太多的江湖风尘。
“人生如寄绝情书”杀伐武林,血债何其多,若是独身一人,生死不足道。但如今有了阿无,自己却是不能轻易涉险了。
天不孤说阿无没有病,失忆症乃是正常的情况。绝情书心中虽然还有迷惑,但也是相信的。只是不知最后时候,她到看到了什么?
突来冷风,夹杂着淡淡的邪气,绝情书绣眉邹起:“邪灵饿鬼真是杀不胜杀?”
刀光突现,轻柔如同落花,潜伏在夜色中的邪灵顿时化作灰飞,重入轮回。
阿无体质特殊,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的鼎炉,对于邪灵来说,乃是致命的诱惑。
在睡眠的每个夜晚,阿无对于邪灵的吸引力都会增加,这也时常引得周围邪灵窥视。
绝情书不敢大意,必须保证斩杀每一个察觉到阿无存在的邪灵。若是走脱一个,消息走漏,便有群邪来袭的可能。
带着阿无,绝情书不敢去荒野恶地,因为那些地方往往盘桓着强大的山精邪灵。也不敢深入繁华,不敢让阿无的奇特出落在有心人眼中。就这样,带着阿无行走在这边缘地带。
小屋简陋,通风透亮,但心安处便是吾家。无处可去的绝情书带着阿无隐居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乌云汇聚,凉风一吹,空气中多了一股温润的气息,不多时,便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piata…piata!”小雨中,脚步声匆匆而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绝情书灵觉非常,远远便察觉到雨中两人身穿劲服,斗笠残破,刀剑配身相互携扶狼狈而来,其中一个右臂更是齐肩而断。
绝情书不欲多惹是非,便吹灭了屋中烛火。
来人看到烛等吹灭,脚步停顿一下还是来到了门外,“笃…笃笃”敲门声轻轻响起:“夜雨冰凉,吾弟有伤在身不耐风寒,还请主人家垂怜,让吾兄弟进屋避上一避!”
断臂之人连连咳嗽“咳…咳咳…”。
绝情书擦拭着手中绣刃,气聚咽喉,以粗哑的声音回道:“孤儿寡母在家,实不方便留客。屋后小棚,内有柴禾可取暖,请大侠自己取用!”
来人抱拳道:“谢过主人家了!”说完便去了屋后的小棚。
不多时,小屋外便燃起了火光,先前说话那人怒道:“无乘载道的人好生霸道,不可攀折之花本就是吾等兄弟发现,却被他们给霸占了。”
另外一人微弱地说:“那片山崖恐怖异常,吾看见好多人在靠近时候莫名掉了脑袋。而且远远看去似乎还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绝世女子在月光下跳舞诡异绝伦,那地方不是善良之地。哼,就看无乘载道的人如何摘得那不可攀折之花。”
“死神三宝,得之可为武林之主。现在想来,这不是吾等能够觊觎的。是为兄的错,让你丢了一只臂膀。”那人说着为伙伴细心的包扎伤口。
“进入武林乃是吾之所愿,习武一场,怎能就此荒废。而且天下之大,哪里有安生之地。”虽然断臂,却也掩饰不了断臂客的熊熊野心。“天下从来都是如此,吾若不能飞于九天之上,便让吾化作足底泥沙,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吾不甘愿也。”
说罢,他不顾伤势一把抓起地上的剑:“闫兄,吾欲潜回孤星崖,伺机取得不可攀折之花。”
闫兄脸色一变连忙拉住:“不可,你伤势严重,再回去必然是凶多吉少。”
那人目光定着伙伴道:“为了死神之宝,吾已失去一臂,若不能得到,这条臂膀不就白白失去了吗。闫兄,助我!”
或许是因为义气,或许是因为愧疚,闫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雨渐渐停下,经过一番调息,神色渐渐恢复后,便在依稀的夜色中走远。
两人一举一动皆在绝情书眼中,看到再回战场便默默叹息:“江湖冤魂从来不曾少过,死神三宝岂是平常人能够参与。”
邪风起,天地压抑,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让绝情书紧张起来。
风停,云聚,天地昏暗,绝情书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癫狂、痴妄、邪异!
感觉到天地间邪异,阿无呼吸也有些重浊,闭合的眼睑动了一下,片刻之后,似乎习惯了邪氛,睡眠再度平稳下去。
绝情书看了看阿无,心中有了计较。绣刃连环,瞬间激活了小屋内的刀阵。
再起刀,人已推门而出。抬头一望,便见遮蔽天际月光的哪是什么云层,分明是无穷无尽的邪灵,绝情书不由骇然。
“如此群邪出动,不知是为那般?”绝情书自付未曾让阿无的风声走漏。
“观邪灵前进方向,乃是刚才两江湖客所返回的孤星崖。嗯,或许与江湖客口中死神三宝之一的不可攀折之花有关。”
邪灵过处,生灵尽殁。鬼吼邪唱中,狼虫虎豹遭邪影一扑,顿时精血被夺,化作枯萎死皮落地。
“无妄之灾!”绝情书暗道。
面对遮天蔽日的邪灵,绝情书手中绣刃化作层层密不透风的刀网护住了身后小屋。整个人化作了河中礁石,任凭邪潮汹涌而过。远处看来,绝情书如一道白练,划开了黑潮。
一斩,二斩,三斩,为得生机,绝情书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