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变化?”陆槐的话果然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其实也吃这一套。
“嗯,比如醉仙居来了一个北方的厨子,做的那只烤鸭是一等一的香,那等吃的人能从东街排到西街口;茶肆里有引进了几口好茶,说书先生也没有再说错过;玉女坊多了几批上等的胭脂水粉,听说还来了几个算命先生算得极准,还有外头的烟花很好看,我们今晚出去玩怎么样……”
不得不说陆槐说的这些很对我的胃口,我以前是那样快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为谁而改变自己,何况那个人我觉得不值得。他日日好过,而我却日日皱眉。
我觉得,我似乎有些傻。
“好,去就去。”
后来我跳出窗子口,陆槐轻功也好生了得,拉着我一齐穿过了屋顶又翻过了围墙。
一下子我们就来到了市集上,外面锣鼓喧天灯火通明,各种耍杂技的卖东西的小贩都在不停的叫唤,果然过节起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看见几个人在表演喷火,他们把嘴张得大大的然后将火把轻轻地贴过来,“怦”的一声,一大把火焰直接从他们的嘴里喷涌而出,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好,好!”我在不停地一边鼓掌,小贩过来讨钱的时候我摸摸口袋里居然忘了拿钱,于是拍拍陆槐,“哎,借我点钱。”
“我每月领的军饷啊还没你们姑娘家买胭脂水粉的多,你可一定记得还!”
“记得记得。”陆槐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给钱给我的时候还是很痛快的,况且我不相信他会和我一样穷。
以前看那个大汗赤脚走炭火的时候实在是太假,现在这个喷火的什么手脚都没有做,这才是真本事,所以我才那么痛快地把钱给他。陆槐和楚牧修不一样,他喜欢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走,可楚牧修总是一个人不是走在前面就是缩在后面。我和陆槐从这边走到那边,整整绕了一大圈,我看见一路人撑着杆子,杆子上面顶着两个盘子,那人技艺好高超无论怎么左右摇晃,那盘子就是不掉下来。
“好好好,陆槐,愣着干嘛,拿钱啊!”
“啊?”
“啊什么啊,先记我账上,什么有空到我府上我叫我阿爹双倍还你!”
“那也行!”
陆槐这回真的比上回还要痛快,虽然我不喜欢陆槐但也不讨厌他,因为我一直喜欢这样痛快的人。
“快点快点,大伯,我要两个糖人!”
“是你啊,这一次不会再跑了吧!”我突然想起来那次我也要在这里买糖人,但是后来于管家抓我,我着急就跑了。
“大伯放心,这次绝对不跑,绝对不跑。”
“我要买糖葫芦!”
“我要买松花糕!”
“快点给钱,给钱,给钱……”
可能是太久没出来,我真的觉得外面的确变了很多,新出的吃食也很多,我一下子买了很多东西,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一只手拿着糖人,还有就是我欠了陆槐很多银子。
“算命!”一个老先生坐在凳子上喝茶,他说老不老但是看起来很精明,旁边一张大大的牌匾上写着算命。
“好玩好玩。”我跑过去坐下来,“哎算命先生,你算得准吗?
算命先生总算睁开眼睛:“准不准不是我说了算,一切都是老天爷说了算,我这不过是打着老天爷的面子混口饭吃罢了!”
“就是就是,这些江湖上的过客,是信不得的,我们还是走吧。”
“不,既然已经到这了怎么样也得算上一卦,”我转身,“你是不是没钱了?”
“那倒不是。”
“那就再借点。”
陆槐囔囔着叫我走,我就纳了闷了明明是陆槐跟我说这些算命先生算得很准,现在又要我走。
我把银子放在桌子上:“先生先生,你帮我好好算算。”
“来我这的姑娘都喜欢算姻缘,姑娘你看你想算什么?”算命先生问我。
“我不算姻缘,我就是看面相,看面相。”
“好!”
算命先生看了我好久还叫我把手放在桌子上给他看,才看了一会儿他就皱了皱眉,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先生叫我把手收回去然后捋一捋半白半黑的胡子:“小姐今年是否年满十六,可否父在,母先亡?”
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先生你可真神!”
“嗯……”算命先生又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越发期待,“小姐头顶黑气环绕,印堂隐约发黑,实在是大凶之兆,恕老夫直言小姐十八岁时家里必定会有血光之灾,轻则贬官告乡,重则满门遭殃,无一人生还!”
我气得跳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一派胡言,你肯定是个江湖骗子!”
“我是不是骗子到时自会见分晓!”
我极怒反笑:“见分晓就见分晓,两年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站在这里,到时候你可别跑路了!”
我一把抓起桌子上那一锭银子:“这钱啊你真不该拿。”
“骗子!”
“阿烛你别把那人的话放在心上,他肯定是个骗子,他肯定是胡乱说的。”
陆槐一路上都在安慰我,我临走的时候还骂了他几句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解气,我本来玩得好好的,那骗子的话着实让人扫兴。我好好的,阿爹好好的,宋姑姑好好的,墨儿也好好的,整个丞相府也是安安稳稳的,怎么可能会像那骗子说的那样满门抄斩,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