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芳仰着头,目露期盼的看着施轻罗。
施轻罗半眯着眸,屈身捻住碧芳削尖的下颚,淡淡道:“你知道,丁成是谁吗?”
碧芳迷茫的眨了眨眼,刚想出声便被施轻罗打断。
“他是丁府的大少爷,是钟英的夫君,而你呢?你不过是个卖身为奴的丫鬟,在知道丁成有家室的情况下,死缠烂打,不依不饶,为的是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施轻罗微微凑进她,吐气如兰,“你有什么颜面要我去为你恳求钟英?你配吗?”
碧芳呼吸渐渐加重,脸色也变得十分不堪,眼底迅速略过一抹恨色,她咬着牙说道:“小姐若是怨奴婢往日的所作所为不愿帮奴婢也就罢了,为何要如此糟践奴婢对少爷的感情,奴婢是真的爱慕少爷……”
施轻罗放手,轻描淡写道:“我不愿与你争论你对丁成是否是真心,我只是警告你,永远不要妄想利用我达成目的,我永远不会是你,在丁府站稳脚跟的靠山。”
碧芳倍感屈辱的将头埋在胸口,置于膝上的手死死攥住身上的绣裙。便在二人僵持之际,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门扉被轻轻叩响,添香在外禀道:“表小姐,少夫人来看您了。”
添香道完后,钟英的声音才继而响起:“轻罗,你可是在休息吗?”
“还不曾,你且等等,我披件衣裳。”施轻罗遥遥应了声,眼尾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碧芳。方才听见添香的话,她分明激动了三分,不等施轻罗说什么,就麻利的站了起来
“小姐恕罪,奴婢斗胆说了浑话,这就下去思过。”说完,便转身推门跑了出去。
钟英站在门外,扶着门槛走了进来,好奇道:“方才那丫鬟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跑了。”
施轻罗笑了笑,理了理裙摆唤她坐下,“犯了些错,被我说了两句。”
“是个生面孔,是尚书府带出来的吧。穿的和大家小姐似的。”钟英在施轻罗身旁坐下,执起她递来的茶杯小酌了两口,施轻罗沉默的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半晌,微笑着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来看我。”
钟英动作一滞,舌尖舔了舔上唇,深吸了口气,示意身侧的丫鬟将房门掩了上。
钟英长叹了一声,讷讷道,“轻罗,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些事,堵在心里,这些日子实在畅通不得。”
“是什么事?”施轻罗问。
“唉,今日,相公又与我提了,要纳几房妾室进门。”钟英揪着手里的帕子,“我进门足足一年时间了,肚子什么动静都没有,相公便说,要娶妾绵延家嗣。”
钟英倾身上前,握住施轻罗的手,面露纠结之色,“轻罗,我心里难受。我瞧得出,相公对那女子十分上心,若是我真让她进了门,我在这丁府本就不好过,以后又要如何自处。”
钟英落下几滴泪珠,滴在施轻罗手背上,灼的她眼底神色一深,不动声色问:“想必事到如今,表嫂也别无其他选择了。表嫂还不知,那让表哥‘魂牵梦萦’之人,是谁吗?”
“我不知。”钟英说道,“恐怕要等她进门之日,才能瞧见了。”
站在钟英身后的丫鬟忍不住低声念叨了一句,“听说是个做丫鬟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丫鬟,主子也不管老实了,作甚平白勾.引大少爷。”
“不许胡说。”钟英啐了她一口,对施轻罗道:“晚儿是从相公的小厮那听见的墙角,她与我一道长大,有时候嘴快的很,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只是心里头不舒服,才来找你念叨念叨。”
钟英今晚的话似乎格外的多,施轻罗听她反复说了一个时辰,觉得累了,才喊人端些茶水糕点来。
半晌,碧芳垂着头,举着小案走了进来。
施轻罗被钟英说的头疼,一只手撑在榻上揉着颞颥,随手指了指钟英边上的小桌,“就放在那儿吧,表嫂说了这么多,想必也累了,小厨房做的糕点,味道倒是不错,茶是丁老爷赏的普洱,表嫂也尝尝。”
钟英微笑着点头,碧芳将茶水倒好,微微顷身递上,“少夫人请用。”
她挂在腰间的玉佩在空中荡了几个弧,晚儿皱了皱眉。
这玉佩,看着怎么极为眼熟?
“夫……”
晚儿刚想开口,钟英便腾的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耳房,待添香追出去后回来,便说钟英和晚儿已经回去了。
耳房之内十分寂静,碧芳心里头得意极了,现在她已经在钟英面前露了脸,要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只要再等上几日,待丁科的事情稳定下来,丁成必定会娶了自己。
施轻罗看她这副小人得志、自鸣得意的模样,心头真真是觉得她愚蠢至极,哂笑一声道:“在尚书府几年,你倒是学了几分耍心计的手段。”
思及自己日后是丁家的人,碧芳面对施轻罗都有了几分底气,回道:“奴婢也要为日后的事做打算。”
施轻罗讽笑了一声,嘴唇微动,轻不可闻的道了句,“只怕别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早成了那瓮中之鳖,偏偏还以为是自己掌控了全局,真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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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半个多月过去了,倒是没什么风声。
碧芳不知用何法子哄好了丁成,碧然每日禀告说,碧芳每晚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去了哪里鬼混,每日都是第二天大早回来,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十分不知廉耻。
不过身边的好东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