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杞不吭声。
当年他求娶安宁最大的障碍无疑就是白书城。
安家本就担心安宁嫁给温杞后会过得不开心,白书城还时不时地去安家刷存在感,老是不经意地提起谁谁谁嫁入豪门后郁郁而终。
谁让白书城和安宁青梅竹马,温杞再气恼也没法把白书城赶出安家。
安家二老本就只有安宁这一个女儿,心底的顾虑几乎要被白书城口中的各种案例坐实了,温杞因此差点就娶不到安宁。
要他不介意、不记仇,不可能。
将温杞的情绪看在眼里,温彧川越来越嫌弃自己老爹了。
一个不足挂齿的情敌都能记恨几十年,不知道该说自己老爹心眼太小,还是该说情敌实力强大。
老太太喜上眉梢,就是喜欢看女婿为女儿吃醋的样子。
若不是温杞真心实意,她当年才不可能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呢。
那边和温家二老说话的白书城忽然扭头朝这边看过来,老太太见状,对他点点头,然后拍拍温杞的肩,起身朝餐桌走去。
白子清见老太太走过来,表情柔和了不少,上前挽住老太太的手,亲昵地说话:“我们宁梓奶奶怎么还是这么有活力呀,羡慕死我了。”
老太太嗔怪地看了白子清一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你这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待会儿那个老太婆又要记在我头上。”
闻言,白子清吐了吐舌,拉过男朋友给老太太介绍起来。
一旁被忽略掉的温老太太心里堵着一口不上不下的闷气,目光落到正同步走来的温杞和温彧川身上,看了两秒,干脆收回眼神,重重地坐下,椅子腿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也不知道安家那个老太婆有什么好,一个个都向着她。
几人坐定。
白书城正好坐在安宁对面,他殷勤地把自己面前的瓜果挪到她面前,笑道:“安宁,这是你爱吃的。”
温杞面色一沉,刚准备把那盘瓜果推开,就看见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把安宁面前的果盘拿走了。
紧跟着的是一道听不太出情绪的声音:“白总,我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白书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笑着点头附和,忆起往事。
“对啊,想当初我刚出国的时候,彧川才多大一点,小小的胖胖的,可爱得不得了。谁曾想会在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成为律城的风云人物呢。”
温彧川不温不热地勾了勾嘴角,眼底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变化:“都是我父母教导得好。”
此话一出,白书城的脸色又变了变。
今天没把温杞逼得当面跟他闹起来,倒是温彧川句句把他堵得受不住。
安宁没吭声,拎起桌上的瓷白水壶给老太太和温杞倒水。
末了,又扭头看向温彧川,眼神问他要不要。
温彧川淡淡地看了一眼身边心情颇好的人,把自己的杯子往左边挪了挪。
得到儿子的回应,安宁欢欢喜喜地给他也倒上一杯茶水。
温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那边早就有服务员奉上了茶水,安宁也就没再多问。
白子清的男朋友嗅见了包厢内不同寻常的气氛,起身给白书城倒上了水。
一时间,大家都相对无言地低头喝茶。
冷不丁的,温老爷子的声音响起。
“书城,子净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