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太太不但不开门，还光明正大地拒绝道：“我睡着了，有事你明天再说。”
门外的男人一脸懵·逼，还想再敲门，就听见老太太凶巴巴的声音。
“你小子，别打扰我睡你扔出去。”
扔出去？
外婆你不要你唯一的外孙了吗？
温彧川气笑了。这到底是谁的家。
心底的迷雾被老太太这么一逗，逐渐散开，温彧川扭头离开，朝楼下走去。
老太太趴在门板上努力听门外的动静，努力到五官都在用力。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老太太才拍着心口坐回到床上。
也不知道她这外孙今晚发什么疯，跑来敲门。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温彧川真的走了之后，老太太才去敲了敲浴室门，小声喊道：“小橙汁，你怎么还不出来啊？刚刚彧川来敲门了，我说我已经睡了哦。”
老太太自顾自地站在浴室门口说话，神情有些小得意。
*
昏暗的学校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呛鼻的味道。
只有外面球场的灯光从门缝里挤进来。
细尘被风卷着，在光柱里翻滚。
顾程枝孤独而绝望地趴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束光，好像这样，自己就不会那么害怕，这里就不会再那么黑。
明明是让她期待不已的爸爸生日，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远处是散落在地上的礼物盒。
顾程枝利用周末时间做了好久的兼职才买到了这条领带。
爸爸一定会喜欢的啊，可是她可能不能亲自给爸爸戴上了。
意识逐渐涣散。顾程枝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
“小橙汁！小橙汁，醒醒。”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又焦急不已的声音将顾程枝的意识拉了回来。
顾程枝猛地睁开眼，瞳孔一瞬间找不到聚焦点，脑袋里一片空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大半个身体还泡在已经快凉掉的水里。
顾程枝微微低头望着水面发呆，水面下变得朦胧的脚踝处那道伤疤却格外醒目。
原来又是梦啊。
老太太见顾程枝一副失神的模样，有些着急。
刚刚久久得不到顾程枝答复，她便找秦妈拿了钥匙。打开浴室门才发现顾程枝泡在浴缸里昏睡了过去，搭在浴缸边沿的手凉凉的。
老太太着实被吓到了，这才拼命地摇晃顾程枝。
“怎么样？外婆想把你捞起来的，可是老了，好半天都没能把你捞起来。快起来把衣服换上，我让秦妈去给你煮姜茶，喝了再睡，啊。”
顾程枝笑着，看着，听着。
顺着老太太的意先起身出了浴缸，然后乖乖坐着让她擦头发。
老太太有多唠叨，就让她觉得有多幸福。
“外婆，你真好。”顾程枝一把搂住老太太的腰，小脸贴在她的肚子上，“你是对我最好的陌生人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么煽情的话。她弯着腰回搂住顾程枝，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
老太太知道顾程枝一定受过不少苦，才会这么年轻就走到了成功。
可此时此刻，她忽然想好好查查顾程枝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会在昏睡过去的时候露出那么痛苦而又讶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