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瑾枳临上銮驾前的那句话,方成玉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书信他确实是收到了,但看完信后,他只能默默的视若不见选择沉默。
信中大意如是:大将军年轻有为,乃我李唐匡扶社稷栋梁之才。西宁虽久居深宫,但有耳闻将军才貌双全,世上无双。西宁仰慕将军已久。今日朝堂之上,西宁谢过将军力谏之恩。但父皇执意西宁和亲远嫁,然心中早已芳心暗许将军。此生惟愿与将军白头共度。
一边是苏杭与西宁公主,一边是方成玉与萧瑾枳。前者苏杭心中虽也爱慕西宁公主已久,但若要说让他做出那等挟公主私奔之事,苏杭恐怕也无法做到。一边是方成玉,在《剑侠》江湖中,自己也是倾慕萧瑾枳已久了,但此番穿越而来二人再次相遇,且以如此身份相遇,但萧瑾枳附身的西宁公主竟然一相间便要被送去和亲了。而自己却是那名和亲大将军,亲自护送萧瑾枳入契丹和亲。
萧瑾枳一路之上也表现的较为平静着,不吵不闹,吃了睡睡了吃。这一路下来,偶遇乱世末年的流寇土匪来劫劫道,但皆被苏杭平安化解过去。
一次路过一处名为清风寨的地方,数百流寇土匪来袭,苏杭拼死保护着公主銮驾。西宁公主看着那道雄伟的身姿,那是自己仰慕的那个人,也是这个人,拼死护卫着自己要将自己送去那契丹和亲。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如若二人无牵无挂,无怨无悔倒是罢了,偏偏是郎有情妾有意,此生难全。
终于,临近边关了。萧瑾枳或者说是西宁公主,此前一直不争不闹是在等。是的,她在等,等一个人,等那个人来亲口告诉自己,从此天涯海角,带她远走高飞,哪怕隐姓埋名,穷苦一生,那也无怨无悔了。
但是,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个人。她要等的那位苏杭大将军一路上确实对她照顾有加,而今马上到了边关,自己将要从此远走他乡,以后也要客死他乡了,自己再也见不到那道雄伟的身姿了。再也见不到自己当初在宫中初见令自己芳心暗动的那道人影了。
西宁公主坐在马车之中,想到此处眼角默默的流下了泪水。
“公主,前面便是雁门关了,出了此地,便是那契丹了。按照两国盟约,最多只能将公主送过雁门关,那边有契丹国的迎亲使团在那边等候着迎接公主入契丹。”苏杭用颤巍巍的语气坐在马背上对着帷幔中的西宁公主说道。
“知道了!”西宁公主带着一股悲凉之情回答道。
“苏将军,到了雁门关时,知会我一声,我想下去最后看看这方故土,瞧一瞧我李唐的壮丽山河。”西宁公主接着又平静的说道。
“是,公主!”苏杭以为西宁公主已然接受了这个现实,也只能默默领命道。
雁门关,以南是李唐疆土,以北是契丹国土,李唐虽为天朝上国,契丹此时也只是个小小郡国,但此时的李唐已如一位年迈的老人到了弥留之际,四周疆土烽烟四起,已是强弩之末,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公主殿下,雁门关到了!”苏杭在西宁公主的銮驾前说道。
来的是那么的快。西宁公主心如死灰,万念俱灭,踱步走下了銮驾,来到雁门关前,回首望了望西边方向的那一抹夕阳,如血一般鲜红艳丽。那便是她来时的方向,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西宁公主来到雁门关前悬崖边,乱石之上还留着一丝淡淡的血痕。她屏退了身侧的宫女,苏杭身着一身金甲,腰中别着一柄长剑,静静的立于她身旁。
只听得西宁公主道:“此去一别,塞上牛羊为伴。异域他乡,逐水草而为居。到了此时,西宁还是想问一句,将军心中是否有过西宁?”
萧瑾枳也不知为何口中会突然吐露此言,眼前所站之人不尽然是苏杭,也是方成玉啊!想起在山洞之中方成玉所问,如今西宁虽是借自己之口向苏杭诉说,但仍旧是自己说出口的,一时竟羞得双颊晕红。
苏杭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想到,如若自己不是什么大将军,眼前之人也不是那皇朝公主,自己会毫不犹豫,便与她一起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但偏偏命运多舛,一位是帝姬公主,一位是安邦将军。
西宁公主见苏杭一直沉默不语,便颤巍巍说道:“今生遂不如此愿,一生一世伴君心。”说完纵身便跃下了雁门关前的深崖,西宁公主跃下时,痴痴的看着崖上人,怨怨的望着那一轮落日,眼角一滴泪珠随风飞舞。
“永别了,此生我挚爱的人啊!”西宁公主伸着手向上作别,身后的朱红色披风猎猎作响。
长安城头如血一般的残阳,似那凄美正在凋零而去的西宁公主。
苏杭眼见着西宁公主跃入山崖,伸手一抓,却只有一阵风儿从他手中拂过,一滴泪珠打在他的手上。那道美丽的身影从眼前那么一跃,苏杭心猛然一颤,心中突然明白了。
只见苏杭也纵身一跃跳下雁门关,心中喃喃道:“若知你有如此怨念,我便负了天下又何妨?苍生生死又与我何干?今,生若不能与你一起,那便与你共黄泉。西宁,等等我,我来陪你了。”
边塞大风如泣如诉的低啸着,残阳如血如歌般沉默着。
虽无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诺言;虽无常伴左右,冬雷滚滚的轰轰烈烈。但却在雁门关前留下了一则凄美的爱情。
就在西宁公主和苏杭一起跃下渊崖之后,萧瑾枳与方成玉眼前画面一转,二人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