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仙所在的部门是最苦最累也是最差的,但也是消息最灵通的。无论你是科长还是小员,家里打来的电话,都由她传达。虽说有意回避,或多或少还是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些。这也让科室里的人对她的态度相当不错。
科室里的勾心斗角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黄小仙这里成了与世无争的避风港是传播信息最多也最安全所在。老板不在的时候,收发室就是新闻发布中心,每个人都不防备她,也没必要防备,不屑于防备。在他们眼里,每个人都高于她之上,他们甚至总认为她还是个孩子,所以来的时候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科室里的人员表面上来到收发室问问家长里短,碰到要好的就多聊几句,碰到老总回来,也能像模像样的拿着报纸开路,方便又安全。
前些天,关总经理正在办公室找李春红交待什么工作,副经理王玉娟冲了进去,办公室还有一个科员严志朋知趣地躲到了收发室来。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关经理很大声音的训斥,具体说的什么,也听不清,期间夹杂着王玉娟的高嗓门儿。又隔了一会儿,只见关经理和李春红双双走了出去,出去时,关经理愤愤不平,李春红脸色绯红,肯定不是什么喜形于色的绯红,而是恼羞成怒后的激奋。
不一会儿就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紧接着,就见王玉娟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连风衣上的扣子都没来得及扣,手里拎着包和丝巾……
单位里总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跑着跟了出去,只见王玉娟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紧紧跟随着扬起一片尘土扬长而去。
各个科室的门都紧闭着,可老总前脚一走,几个科室的门都开始活跃起来。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收发室,只有严志朋悄悄地退了出去,他在办公室做科员也就是李春红的手下,是个进退有度的人。
预算科的科长陈秀芳对跟过来的财务科的吴亚东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神秘而又兴奋地点了点头,眼里射出要出大事的喜悦。
书记钱亮摇头晃脑地说:“我看咱们公司要出事,而且是大事!”接着他又阴阳怪气地说:“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你就是母老虎那也不行。”他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出笑声,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所指的。
出纳小袁有些做作夸张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因为报销的事,就闹得不可开交,”看到有人异样的眼光,小袁赶紧解释说:“好像是去外地报销的事,车票都是两张,而且是连号的。”
看到副总周勇进来了,她本能地闭嘴,对吴亚东说:“你昨天买的卫生纸是什么牌子的?我看不错,一会儿我也买去。”
周勇立刻翻脸说:“啥意思呀?刚才我还听见说李春红李春红的,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改卫生纸卫生巾了?”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周勇来了精神头冲着财务科长说:“唉,亚东,什么时候你也用上这么高级的东西了?还是孝敬老婆的?”
吴亚东明知他是故意这么说得,就说:“我老婆一个月倒是用那么一次,怎么,你一个黄花大小伙子也懂这个?”
笑声更响了。
财务袁丽丽打岔说:“你俩就别贫了,我们刚才说李姐漂亮、美丽,怎么你想重听一遍?不过我警告你,人家可是名花有主了”,她故意把‘有主’说得又重又响。
周勇撇撇嘴:“她有没有主跟我有毛儿关系?你们就演戏吧!”顺手拿起一张报纸,装模作样地走了。
小袁冲他的背影撇撇嘴说:“怎么跟特务似的?”屋里的人都竖着耳朵听,谁也不想轻易出声。
钱亮说:“李春红不是家里有事请的事假吗?怎么改旅游:“那就不知道了。”
吴亚东说:“就凭王玉娟的脾气,这事没完,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钱书记摇头晃脑地说。
“还真是。”吴亚东说:“想当年,豹子头林冲那是何等的大英雄,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就是因为林大娘子长得漂亮,被逼上梁山,从此落草为寇。命运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你少来了,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小袁气恼地说,
周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说:“小袁你千万别生气,你老公这辈子都摊不上这事儿。”
大家哄堂大笑。
小袁追打着周勇说:“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谁让你的嘴这么损了。”
周勇今年都快三十了,却还是光棍一根,谈了好几个女朋友,都没有成功。
又说了一些无聊的话儿,话题没法继续深入下去,大家就都散了。只有小袁还在屋里,她对黄小仙说:“你信不信,现在李春红的地位比王玉娟高了。王玉娟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黄小仙尴尬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对这类事,她向来没有发言权,也没人征求她的说法。
果然小袁自顾自地说:“你是新来的,不了解情况,原来李春红跟田宝贵,现在又傍上新经理,她是吃透了男人这一套,也别说,换了别人老总还值不定能不能看上呢。
你看李春红那个fēng_liú样,哪个男人看了她不想做那事?天生的……”可能觉得当着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儿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好听,就看了看表,说:“手里还有两份报表,不瞎聊了,咱这样的,除了老老实实干活,也没别的出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