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誓:
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
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
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矢志不渝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捍卫者,
为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而努力奋斗!”
二十多年前,我在警徽前宣下誓言。如今又是一批新警员入局,誓言入耳,像极了我的当年。
“暮哥,紧急情况!花堡街33号有人持刀伤人!”
花堡街33号,真是熟悉的地点啊。
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有警员在疏散群众,动乱的中心是正在行凶的嫌疑人,同事们持枪将他包围,却苦于嫌疑人移动太快,群众距离太近而无法瞄准。
我拿了枪便上前去。
“暮哥别去。”
“暮哥小心啊。”
那人发现了我,竟想挥刀砍我,我赶忙向一边跑去,他向我追来,挥舞的手臂就暴露在了狙击范围之内。
“砰!”
一声枪响过后,他手中的刀落地,我也看清了他的脸。
乌禄!
犯罪嫌疑人被捉住,在刑讯室里,原本杀人狂魔一样的他突然变得又哭又笑,举止癫狂。要求进行精神鉴定。
“暮哥,花堡案嫌疑人乌非的精神鉴定结果出来了。”小鼓拿着几张报告走到我办公桌前。”
“怎么说?”
“报告显示:嫌疑人乌非患有行为认知障碍······”
不等他说完,我夺过了鉴定报告。又是这样的字眼,我只消瞥一眼就能知道内容,这么多张纸说到底就是一句话:罪人要被无罪释放了!
“小鼓,你说法律是人人平等的吗?”
“当然······”
“当然是平等的,可不是每件依照法律判定的案件都是公平的。”
“呃,您是说?”
“精神病患者因为不具备个人行为约束力在犯罪后不受到与常人一样惩罚,这我能理解。但是却有人利用这点法律对特殊人群的宽容满足私欲。犯罪的时候穷凶极恶、逃跑的时候机敏睿智,被捕了就立刻变身成呆呆傻傻的精神病患者。在法庭上,面对严肃的法官和悲痛的被害人家属睁着两只大眼卖弄自己的无辜,最后一纸精神鉴定书抹掉所有的罪孽,只留被害人家属守着一坛至亲至爱的骨灰悲伤,很讽刺不是吗?”
“我们有严格精神鉴定。”他反驳到。
“对,严格,太严格了。”
我抬手揉了下眼睛,抹掉快要渗出眼眶的泪水,问道:“可你如何确定案发时犯罪嫌疑人正在犯精神病呢?你又如何让确定是精神病导致他犯罪?”
“我······不能确定,我又不是鉴定科的人。”他有些同意我说的话了。
“是啊,你不能确定、我不能确定,我们都不是鉴定科的人,也不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您是怀疑——”
小鼓凑近了我,低声说道:“鉴定科的人不纯?”
“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洛曦的生活状况,越详细越好。”
“是!”
等小鼓走出办公室门,我立刻拿起手机给洛曦打去了电话。
“洛科长,请你喝杯茶呀。”
······
喝茶,湖边的石亭是个不错的选择,迎面吹风、地域空旷,不必担心被人监视和监听。
“听说这次花堡街案子的嫌疑人又是交予洛科长了呢。”
他看起来比几个月前苍老了许多。
“哎,不敢当不敢当,在将警督面前我可不敢称科长。这案子嘛,退休之前能多干点就多干点,身虽老,也要尽绵薄之力。呵呵。”
“呵呵。哦,您快退休了——”我故意将最后三个字音拖得很长。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警惕,说到:“就差几个月了。”
“八年前花堡街也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案,当时的犯罪嫌疑人也是您鉴定的吧。”
“······是。”他答得甚是犹豫
我转了下手机屏幕,瞄了一眼小鼓给我发的消息。
“您儿子的病急需高额费用吧。”
“不错。”他这次答得干脆多了。
“嗨,说这个做什么,咱们这种人啊,干的都是高危的活儿。万一在单位里出了点什么意外也不知道家里能得到多少抚恤金呢。”
“我突然想起乌非的鉴定还有项缺漏,就先走了,将警督如果有事,我们再联系吧。”
“好,您忙,您忙。”
我目送他离开,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苍老了。
夜晚,我接到了另一个人的邀请——乌非的哥哥,乌是。
餐厅的单间。
“你们兄弟的名字真是有意思,是是非非的。”
“是啊,就像这世上的事情,是是非非不是都能说清的。”
“‘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在我这里说得清。”
“呵呵,将警督,幽默,真是幽默。”这位乌是的脸上保持着欠揍的笑容。
“我从不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不要过早下定论,毕竟,谁没个什么事呢?”
“如果你邀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我想我可以先走了。”我刚起身就有一个身着黑西装高大男子将我拦住。
“将警督,不要着急嘛,”
我坐回去,却并不看他。
“家弟犯了点小事,我们愿意赔钱,赔多少都行,请您来,就是商量商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