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结束后两天之后,烧当羌营地内仍一片喧嚣,到胜而喜气洋洋的族人,然而,在营地中央的首领营帐内,气氛却十分凝重。
对土争的审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正是从土争口中泄露出来的秘密,让芒中和阿牛等人均大感诧异,深为不安。
“我们麻烦大了。”芒中沉声道。
“怎么?”
芒中面色阴沉,额头上的皱纹拧得老高,见众人皆瞪眼望着自己,遂解释道:“土争不是一个人,准确地说,他不过是别人的马前卒罢了。”
阿牛心头一沉。
在此之前,陈宫下里就牢姐羌侵袭烧当羌一事与某城主探讨,“烧当羌富足,物资装备精良,又有卡扎这样著名的勇士,综合实力与牢姐羌相差无几不容小觎。观那土争首领以往行事均甚是谨慎,向来热衷于谋定而后动,象今次这样大张旗鼓地对付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委实有些不合常理,莫非。。。”
陈宫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芒中低声的继续道:“按照土争的供词,牢姐羌对我们烧当羌的军事行动,并非报杀子之仇和谋取财物那么简单,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土争领导的牢姐羌,其实早就暗中投靠了某个强大族群,一直受该族群首领的引导和保护,并帮助该强力人物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
“牢姐羌近年来在羌人世界里倒逆施巧取豪夺种劣迹虽不是全部受人指使。但该强势人物利用牢姐羌在羌人各族群中挑起矛盾、排除异己。却是不争地事实。单以牢姐羌那点实力。以及土争在羌人世界里臭不可闻地声名该灭亡许多次。土争直到这次方才落网。正是因为那人一直为牢姐羌提供着保护。”
性如烈火地卡扎怒不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低喝道:“土争老贼作恶多端。背后指使土争地人更是罪该万死!是谁?”
芒中没有直接回答道:“还记不记得。羌怎么没落地?”
“当然得!”卡扎有些不解。但还是大声应道。
罕羌本也是诸多羌人部落里地一个大族群。首领墨玄德高望重远近闻名。上一次推选羌王时。墨玄只是以微弱地劣势屈居第二羌王宝座失之交臂。墨玄首领同样急公好义。理念相近。故罕羌与烧当羌关系良好。先零羌在凉州发动叛乱地时候。罕羌亦不遗余力地出人出力支持前线。先零羌地失败得罕羌实力受损颇重。虽不似烧当羌那样伤筋动骨也元气大伤。部族实力大不如前格为中等族群。
半年前。土争盯上了罕羌。
经过一场周密的谋划牢姐羌趁墨玄首领率部出征的机会,突袭罕羌老营成功,掳走大量人口和牲畜,待得罕羌勇士闻讯后火速折返,牢姐羌已带着战利品去远,留下一地狼藉。这件事情,在羌人世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罕羌勇士誓与牢姐羌同归于尽,芒中为首的几个族群也纷纷表示愿助罕羌扫灭牢姐羌,土争也联络了几个中小族群紧张备战,眼看休养生息不过数年的羌人世界,又将迎来一场规模空前的大内战。
这个时候,羌王出面了。
在羌王的幹旋下,牢姐羌吐出了从罕羌老营掳走的九成牲畜和一半族人—之所以不是全部归还,是因为土争宣称“攻破罕羌老营时,曾与罕羌留守人员进行过激烈的交战,牲畜和人口有不同程度的折损”;作为交换,罕羌及与罕羌友好的族群承诺,三年之内不得主动就此事报复牢姐羌。
这一结果无法让罕羌及助拳的羌人族群满意,但最终还是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无它,双方势均力敌,打起来谁也没有把握获胜,若不接受调解,失去了所有牲畜和绝大部分族人的罕羌便等于是无根之水,唯有灭亡一途,接受调解虽也免不了一个亏字,但起码能保持族群的完整性,将来未尝没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卡扎本不太明白芒中为何现在突然提起罕羌,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莫非牢姐羌袭击罕羌一事,也是受人指使?”
芒中没有说话,目中隐隐有几分悲怆,黯然点头。
“谁?谁干的?”
望着出离愤怒的卡扎,芒中目光一冷,从牙缝中蹦出两个字:“羌王。”
卡扎惊呆了,颤声道:王?!不!这不可能!一定弄错了!”
羌王,由各个羌人族群的首领共同推选,每十年推选一次。
族群首领要想登上羌王宝座,所在族群实力自不能太低,出身弱小族群的羌王将面临更多问题和更大挑战,但族群是否有强大实力并非推选羌王的第一考量,首领的德望和人脉才最为关键!在普通羌人的心目中,羌王就是公正、智慧的象征,现任羌王自然也不例外。
这便是卡扎乍闻此消息后为何跟见了鬼似的,“仁慈公正的长者”与“奸诈狡黠的恶棍”原来是一丘之貉,卡扎一下子接受不
“我也希望是土争在胡说,可惜。。。错不了。”芒中沉声道。
“羌王为什么要那样做?”卡扎涨红了脸。
就在这时倾听者的阿牛站了起来,走到卡扎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叹道:“原因很简单——权力,羌王不希望有人威胁到他的地位,这世界上,最肮脏的莫过于政治。当他发现自己的权位很可能受到挑战的时候,暗中收买臭名昭著的土争为其效力,实在再正常不过了。举个简单的例子:随着罕羌的没落玄已无资格成为下任羌王的候选人,羌王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哼,借牢姐羌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