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军正式像大周下了战书。
那张薄薄的战书放在桌面上,像是一只千斤的石头,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那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十二路藩王,合在一起便是几十万大军,这是南疆空前绝后从未曾有过的壮观举动。
在军营的议事厅之中,众位将军看着李凤凉,而李凤凉则是看着那张薄薄的战书。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恶仗,因为他们要经历尹山河的洗礼。
在李凤凉看来,他认为这些挫骨扬灰的说法只是为了他们的出兵安排上一个极为美好的名称。
周途身为马倌,站在李凤凉的旁边,他看着这张战书,里面的那个名字他无比的熟悉。
因为他知道尹山河是他父亲收下的降将,也是他父亲听信了谗言下令诛杀他的全家,他很清楚自己和大周欠他什么。
所以,当今天在这张战书上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不免有些紧张。
但是毕竟自己是大周的人,之前是大周的皇帝,现在是大周的马倌。
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凤凉的脸上,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大将军决定要如何打这场战争。
……
……
在这个世界上,能说马嵬关是一座小关的人,自然也只有尹山河有这种魄力。
但是他不知道的,在他召人正准备兴师进攻的时候。
在南疆的土地上,虎翼营之中也已经有人进入了马嵬关。
虽然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是这蛮军使者第一次进入马嵬关,腿还是在不助的颤抖。
李凤凉静静听着他说罢了来意,眉头微微皱。
他平静的问道,“如果我出军帮你们消灭了尹山河,那我的关城谁来守?”
使者的背后冷汗瞬间溢出,打湿了衣服,他没有想到这李凤凉竟然这样聪明,仅仅是凭借着自己话便是分析出了这其中的猫腻。
但是事实上,李凤凉也正是这样聪明。
不聪明的人如何能在修行的当天就入初微?
不聪明的人如何能听着洛宁说出了些许的易水剑意便是悟出了完全的易水剑意?
不聪明的人皇帝如何能派他来当大将军?
李凤凉平静说道,“我的任务是守住马嵬关,是守,不是进攻。那么,既然这样,我不开关门,便是真正的防守,一旦打开关门,那便是给你们机会。”
使者迟愣了半晌,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去。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仍然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知道尹山河和大周的过节,如果他真的领军来攻杀,城破之时,你们将会鸡犬不留。”
李凤凉的眼睛之中带着微微的寒光。
他极为认真的说道,“城中连年受到战争所累,现在已经没有鸡犬。”
李凤凉的这句话便是极为犀利,仿佛一把极为锋利的剑破开了大帐之中同样极为僵硬的气氛。
“既然话已至此,那么便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如果想进马嵬关,除非从我李凤凉的尸体上踏过去。”
大厅之中骤然安静,此时此刻,即使是一根针掉落到地上的声音也许都能听见。
那使者轻轻的喘了一口气,气息微颤,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
李凤凉望着他的眼睛,然后把手一挥,平静说道,“送使者!”
那使者被两个军士脱了出去。
于是,那大帐之中的所有人都是意识到了这是意味着什么。
——
周人和蛮人唯一谈判的机会,破裂了。
……
……
今日马嵬关的百姓也格外的紧张,因为他们已经都是听说了蛮军将要正式进行进攻。
宁远将军骑在马上,他身后的大军之中的将士人人尽皆惶惶,因为即使是他们,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面对过这十二路藩王的联合进攻了。
但是这位新来的总兵将军,却似乎把那张战书当成了一张废纸那般简单。
在这些人的惶惶之中。
李凤凉依旧平静。
他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天空,判断了一下时候,知道又到了请安的时候。
他不再理会帐中的所有议论
李凤凉回到了将军府中,去面见自己的老母亲请安。
李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有些急躁的脸庞,似乎明白了他正在为何事而忧心。
“他们十二路藩王太过于强大,那听说那尹山河的军队更是传承着先朝的风范。”
李凤凉轻声说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担忧神色。
李夫人的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惊讶,她平静的看着李凤凉,就像是雪山上那一朵不骄不躁的雪莲,她认真问道,“你打的过吗?”
李凤凉诚实说道,“我没底。”
李夫人问道,“你会有危险吗?”
李凤凉认真回答道,“也许会有危险,但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他看着李夫人的眼睛,然后极为认真的说道,“我怕我死之后,无人照顾母亲。”
李凤凉说的这句话不是找借口,而是却是说的是实话,李老夫人也自然明白自己的儿子不是怕死。她望着自己手中的茶壶沉默了片刻。
她若有所思,然后突然说了一句李凤凉没有听懂的话:
“前日对门的张姨生了个大胖小子。”
“昨日隔街的娇花和大明好上了。”
“今日城中有个乞丐在咱家门口乞讨,我给了他十钱。”
……
李凤凉静静的听着,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李老夫人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