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已浓。
洛宁坐在院子之中磨着一把柴刀。
他原先的那把柴刀丢在第十三重山门了。
有很多弟子来看他。
“洛山主,需要我等帮你搬家吗?”
“洛山主,我等几日想请洛山主共进晚饭。”
“洛山主……”
洛宁这个鸟不拉屎的院子,今日多出了这些弟子,他只是淡淡的回应着,时不时的抬一下头,并没有理会。
天色渐暗,寒意渐起。
洛雪来到了他这里,她站在柴门外面驻足良久。
她很了解洛宁的心性,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究竟是要干什么。
洛雪说道,“我觉得秦薄衣很好,你若就这么走了,对不起她。”
洛宁平静说道,“我喜欢她。”
洛雪说道,“那为什么还要走?”
洛宁想了想回答道,“我毕竟答应过洛雾雾要给她治病。”
洛雪终于恼怒了,她声音微寒的说道,“你的前程似锦,我真的不希望你和她再有瓜葛。”
她是洛宁的姐姐,在乎的不是洛宁和谁之间的男女之事,她只是在乎洛宁的前程。
洛宁微笑说道,“你是我姐姐,可是你终不是我。”
……
磨刀声又起,洛雪离开了洛宁的庭院。
今夜似乎特别漫长,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似乎正准备下告别炎夏的最后一场雨。
洛宁站在院子里。
他看着乌黑的天空,想着那个怕黑的少女。
叶青走了。
顾长生走了。
周途走了。
李诗诗走了。
洛雾雾走了。
如今,他也要走了。
他不知道如何去跟秦薄衣解释这件事情,或许他就是不敢面对这件事情。
洛宁从小到大第一次不敢去见一个人。
他明白了周途所说的那句话——有的人放弃是负担,有的人放弃是解脱。
但是他没有把这当成是负担,而是想把这当成是一种责任。
他忽的想起来,明日大概就是剑渊的成人试了。
……
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般变化。
他现在是十三重山门的长老,就算是不参加成人试,在剑渊之中也是极高的地位。
以前特别需要的气虚液现在也随手可拿了。
他轻轻的走出了院子,似乎怕惊扰什么东西,洛宁回头默默的看了一眼,然后淡淡的把门关上了。
……
阳鼎天在院门口等他。
他的神色凝重,而且还带着些许苦涩。
“你要知道,易水寒在修行界的名声很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失踪之后,找他报恩的人很多,找他报仇的人也有很多。”
洛宁说道,“可是我这次是去南疆。”
阳鼎天默默的说,“魔君已经现世,我不能离开剑渊,也不想让剑渊弟子离开剑渊。”
洛宁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天朝大司命预言的那场天灾,你们知道究竟是什么吗?”
阳鼎天摇了摇头,“是和玄天神铁有关系,魔君这些年也在寻找玄天神铁的下落,他不惜干预大周的这些争权国事,也许就是为了天朝的大司命。”
洛宁想到了那日他在天朝所见的天心塔。眼神微微暗淡。
阳鼎天从怀中拿出了那张地图其中一角,放到了洛宁的手中。
洛宁不解,“如果魔君真是在找这玄天神铁,那么我带着它岂不是很危险?”
阳鼎天说道,“正是因为有危险,所以才能有成长的动力。”
洛宁接过了那片纸,放在手里摩挲了良久,然后小心的放入了怀中。
阳鼎天说道,“我会暗中联系枪林和北海云山共同监视魔君,他有伤在身,短时间应该不敢再露面。”
他继续说道,“而且南疆甚远,我剑渊也难再随时随地护你周全。”
洛宁躬身,“多谢宗主。”
阳鼎天目光凝重,正色说道,“洛山主保重。”
洛宁再拜,“宗主保重。”
……
阳鼎天转过了身子。
然后问道,“真的不再看一眼了?”
洛宁说道,“剑渊甚美,怎能看的够?”
阳鼎天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洛宁低头,声音微颤,“不看了,看了心就乱了。”
……
……
他转身回了屋子。
极为认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然后把柴刀放在了床头。
他睡在洛雾雾的床上,微微合眼,听着外面传来的秋蝉声响,心想今夜没有月亮,也不知道那个少女究竟会不会害怕。
洛宁沉沉睡去,然后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秦薄衣,也有洛雾雾。
梦境美好。
……
……
今日早间。
很多的弟子都起的特别早,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剑渊一年一度的成人试。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同年出生,尽皆在这一天进行考核,这也是许多大弟子从第山门迈入高山门的机会。
刘有风躺在藤椅上,看着天空。
他的眼中有着淡淡的恨意,但是却被他埋藏的很深。
他的右臂全无,剑胎重创,这辈子不可能再握剑。
刘有风看着东升的太阳,眼中突然有了些深深的羡慕。
……
……
秦薄衣起的也很早。
昨日洛宁在完事之后便走了,她没有去找他,是想着他可能有什么事情。
今天成人式,她作为宗主亲传弟子,也自然要参加。
但是她一想要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