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你有那个穿黑色皮夹克的歹徒的消息吗?”一个身穿警服、面容瘦削的中年人走进陈青云办公室。
陈青云刚整理完桌上的资料,他的前任调县政府党史办任副主任,留下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件,起码的分类都没有,让陈青云头疼。刚坐下,就有人没敲门就闯进办公室,令陈青云很生气:“你是谁,进来怎么没有敲门?”
警察傲慢地说:“我们乡下人,没你们城里人那么多的规矩,现在我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陈青云大怒:“啪”地一声,手掌落在办公桌上:“请你出去,有事情找办公室联系。不管是乡下还是城里,起码的礼节都不要了吗?”
那警察不理陈青云的碴,径直坐在接待用的木椅上,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你一个城里的小娃娃,跑到我们红杉来耍威风,你还嫩了点。说吧!你与那个黑衣人什么关系?我再提醒你,我在破案,你必须配合。”
陈青云冷静下来:“你再不出去,我就通知乡警务室,告你妨碍公务罪。”
那警察冷笑道:“你告呀,我就是警务室的何大山,你能奈我何,还是老老实实交待你的问题吧。你是怎么与那个黑衣人勾结的。”
面对这样的无赖,陈青云哭笑不得,他马上拨通方钦亮的电话,将前天那个光头围攻乡政府、现在警务室的警察无礼地在他办公室胡闹的详细经过告诉方钦亮,方钦亮大怒:“青云,我不知道下面警察的素质竟然如此低劣。这事你别管,我会很快处理。”
那警察悠闲地在木椅上吞云吐雾,等着陈青云与他辩论。渐渐地听出陈青云的语气不对劲,而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让他心惊肉跳。
陈青云掐断电话后,何大山战战兢兢地走到陈青云面前:“陈书记,刚才你在与谁通电话?”
陈青云没有理睬他,玩味地看着他表演。
“陈书记,刚才是我的错,我在与你开玩笑呢?您就大人大量,别与我计较了。”何大山终于知道,这个小年轻不是那种任他磋揉的主。
“我有工作要处理,你出去吧。”陈青云低头研究桌上的材料,不再理睬何大山。
何大山意识到这下踢到铁板了,记得王建军书记刚来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办公室,他也是随意找了个由头与王书记掰手腕,结果王建军书记与他称兄道弟,两人才握手言和。眼前的这个小娃娃,那来这么大底气,这种事情放在台面上,对他陈青云并没有好处呀。
“陈书记,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何大山又开始耍无赖了,这也是每次都能见效的手段。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早没有了上进之心,在红杉这个地盘上,对待任何人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性,不料今天陈青云与他较真,并且直接掐到他的软肋。
他可以不怕乡政府、不怕县政府,但不能不怕公安局。以前经常拎点野味之类的特产到局长家,所以在红杉发生点什么小事,局长也视而不见。而现在的局长不吃他这一套,几次到县城去套近乎,连门都进不去,得到的回信都是:有事上办公室谈。
到办公室还谈个屁呀。
“你不走,我走。”陈青云冷着脸向门外走去。
“陈书记,你就当我是个屁,放过我吧。”何大山竟然双腿跪在办公桌前。
“放不放过你是公安局的事,与我何干?”陈青云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何大山的骂声:“小臭崽子,你竟然如此狠毒,我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昨天的党政联席会上,明确陈青云负责党群工作,分管党政办公室,联系青年团。但他今天翻遍了前任书记的资料,里面没有任何关于“三讲”的材料,他得找办公室主任何杏花了解情况,至于何大山,也就是个无头的苍蝇罢了。
“三讲,什么叫三讲。”何杏花望着陈青云,心想:这个后生真可爱,浑身细皮嫩肉的,山区那有这种人才,可惜老娘早生了十年,不然现在的机会真是太难得。对,何家还有那么多的娘边女,给他牵根线,他不得感谢我。
陈青云没有理会何杏花滴溜溜乱转的杏花眼,惊奇地问道:“乡党委没有进行过‘三讲’教育吗?”
何杏花肯定地说:“没有,好像传达过一次文件,以后就没说过这件事情了。”
“那次会议有记录吗?”陈青云毫不放松地追问。
“没有。”何杏花摇摇头。
陈青云没有想到,上面如火如荼地布置,下面却是冰冷一壶烧酒,没人当回事。如果他不是负责党群的副书记,或许也会像其他人一样,但现在的情况,如果上级检查,王建军与他都脱不了干系。
参加了省委“三讲”巡视组,陈青云对“三讲”的认识可谓达到了某种高度。
“王书记,我们的‘三讲’工作好像不尽人意呀。”陈青云找到王建军,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王建军犹豫地说:“张乡长的意思,这是上头的事情,我和他已经参加了县里的学习,下面走走过场就行了。”
陈青云心里那个气呀,你是书记,怎么能任他摆布呢:“我看是不是这样,这周组织一次乡党委委员的中心学习,以后开党政联席会议的时候,先进行‘三讲’教育,我们的活动也交待得过去。”
“要不要先征求张乡长的意见呢?”王建军还是心中没有底气。
陈青云果断地说:“王书记,这是党务工作,你拿主意就行。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