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麒麟见到林靖,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床榻上,将林靖扑倒在地,疯狂舔舐他的脸颊。
林靖见墨玉麒麟如此亲切,纵然心中喜悦,但也架不住墨玉麒麟几百斤的重量,浑身骨头几欲散架,干咳不止。
无痕当机立断,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道水绳卷住了墨玉麒麟腰腹,将它扯了回去。
墨玉麒麟当即咆哮,转过身作势要撕咬无痕,林靖见状,竟右手在床榻上一撑,坐了起来,急道:“别!墨玉麒麟,不要伤无痕师伯!”
由于用力过猛,林靖一口气没喘上来,脸颊憋得通红,身子重重向后摔在了床榻上。
可说来也怪,墨玉麒麟听到林靖的话,竟然瞬间恢复平静,不再龇牙咧嘴,乖乖地转身走到林靖床榻边坐下。
“大愚,墨玉麒麟竟然这样听你话......”无痕微笑着摇了摇头,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无痕师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林靖方才一折腾,说起话来费劲极了,无痕走到他面前,让他少说话,好好休息。
无痕跟林靖讲述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鬼医医术高超,无愧他“活阎罗”的称号,不过三个时辰便将无心的魂魄引入肉身,后者虽然虚弱,但也有了生机。随后,鬼医前来医治林靖,发现他身体经脉尽断,但体内脏器却似乎被硬甲包裹,丝毫无损,而且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滋养着断裂的经脉。鬼医行医多年,却从未见过林靖这种情况,想来是在地府之中有所奇遇,他用药油涂在林靖皮肤表层,刺激经脉生长,估计用不了七天,断裂的经脉就能接上。
从无痕口中再次得知无心安然无恙,林靖愈发放心,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如何,心中牵挂着的人从无心换作了马大海。
在去地府之前,鬼医声称联系不到马大海时,林靖便已心急如焚,若不是牵挂无心,他早已找鬼医问明情况,踏上寻找马大海之路了。毕竟,马大海和马小玲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无痕师伯,能请您帮我把鬼医请过来吗,我有些话想要问他。”林靖请求道。
“好!”
无痕转身出门,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鬼医骂骂咧咧地推门而入。
“真是活见鬼,从来都是别人求着来见老子,老子还是第一次主动上门!你小子面子大的很呐!”鬼医见墨玉麒麟守在林靖床榻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费了这么多心血把你救下来,你转眼就跟别人姓了......”
墨玉麒麟不耐烦地抬起头,朝鬼医露出獠牙,后者正骂的痛快,忽然浑身一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虽然并未住口,但话音却弱了不少。
“鬼医前辈,请您过来,是想请教关于我马大海伯伯的事。先前,您说好久联系不到他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靖实在无暇顾及鬼医情绪,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个嘛......”鬼医一听,神色凝重不少,思忖片刻后,说道:“上次相遇,马疯子跟我说他要去办一件大事,但没说究竟去哪里做什么事,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虽然我们并未约定,但每半年都会在一起喝酒,风雨无阻,可这次都过了大半年了,也没有他一点儿消息,实在奇怪......”
“鬼医前辈,能不能告诉我,到哪里才能找到马伯伯?”林靖听后,更着急了,几乎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我哪里知道?你小子既是马疯子的侄儿,难道就不知如何联系上他?”鬼医被问得心烦,没好气地说道。
“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联系马伯伯。”林靖所言并非实话,当日他与马大海父女二人在泠山脚下分别时,马大海分明给了他三张符咒,一张是可以联系鬼医的,为了无心已经用掉了,另一张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最后一张则是可以联系到马大海的。
林靖说慌,并非故意要诓骗鬼医,而是心里另有一番计较:若此时便将符咒用掉,万一没有联系上大胡子伯伯,那岂不是日后再也没有能够联系上大胡子伯伯的倚仗了?
林靖不愿也不敢冒这个险!他必须要先亲自寻找一番,若果真遍寻而不得,那也只好把这张符咒给用掉了。
“对牛弹琴!”鬼医见林靖并无寻找马大海的法子,心想多说无益,竟当场甩脸走人。
林靖并不生气,满心所想皆是马大海的安危,他身体不能动,只能仰望房顶,脑袋里马大海的影子挥散不去,可他却不知该到哪里去寻找,唯一知道的地方只有泠山了。
等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去泠山找大胡子伯伯!
或许是经脉受损、身体虚弱,或许是鬼医的药物作用,林靖没过多久,便眼皮沉重,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七天,林靖每天十二个时辰里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其余时间都在昏睡,吃喝拉撒如何解决全然不知,仿佛回到了刚中腐尸毒的日子。
代桂标并未说谎,七天一过,林靖的身子仿佛瞬间好起来了,虽然依旧虚弱,但已能够自己下床,他总算可以出去走走。
其时凌晨已至,房里虽未掌灯,但在月光的映射下,并不显得黑暗,林靖推开门,见代桂标坐在木梯上睡着了,他满心歉意,不忍打搅代桂标休息,悄悄地独自一人来到屋外。
皎洁的月亮高悬,林靖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风拂面,身体彻底放空,他突然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