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闻四儿你又卧病在床,今日一见,气息却是好多了。”
老夫人眼前一亮,倒不是这孙女多漂亮,而是她终於放弃了各种偏缟素的衣裳,以及煞白的脸妆——老夫人就是再想宠她来气王氏,也不想摆个纸札娃娃在房里,何况这‘纸娃娃’还隔一个时辰头晕,两个时辰说自己咳血,三天一小病,六天一大病,有迹可寻,异常准时。
喜宝精神一振,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以前看的古装电影与结合原主的部份记忆,憋出古腔调来。
“老夫人莫怪,四儿的病已经大好了。”喜宝羞涩一笑:“知道是您唤四儿来,怕脸色太苍白,就用胭脂稍微掩盖着。”
“你能这么想,是懂事的。”
老夫人微微点头,指了下旁边的椅子:“瞧我糊涂的,四儿你赶快坐着,我们祖孙俩好好说话。”
喜宝应是,不推辞也不面露愁色,欢欢喜喜的坐下。
待她坐下,老夫人闲闲提起:“刚刚琴意去找你了?”
“嗯,三姐来过,后来老夫人找,她便走了。”
观言察色乃喜宝的保命技能,光是听老人的语气声调,她便知道她不大喜欢这个萧琴意,既然己经不喜,她没必要主动去给人上眼药。
何况萧琴意的性子,连后院烧火丫头都知道,老夫人岂会不晓?
“可有与你说什么过分话?”老夫人扬眉,提醒:“别委屈自个忍着,有事告诉祖母,给你评评理。”
喜宝一怔,目光不动声息地在她脸上扫了两下,便知其意。
欢愉之色尽去,喜宝低下头,再抬头时已红了眼眶,声音软软地带些哭意:“三姐说我装病,说我是洗脚婢生的,说我冲撞了大姐,大娘必不饶我……”
老夫人眉一皱,又哭了?不过也好,哭出来,至少她能捏着这些眼泪,去教训王氏。
喜宝心想,当把枪真不容易。
“好个王氏,我应允她让她抱养琴意,把人养得这般说话刻薄!”老夫人怒道,嘴角却微扬:“冲撞?四儿你向来温婉,到底是如何冲撞的画意?”
喜宝收敛哭音,努力翻了一下记忆,挑重点说:“四天前,大姐与大娘一同参拜悟惮庙,回来看见我在赏花,就发作说我装病,大姐不信我解释,我们起了几句争执,她便拂袖而去,回头,大娘就让我抄五十遍静心经,让我好好养养性子。”
老夫人听了,立刻阴下脸。
到底是谁要养养性子?一个善妒一个泼辣,四儿就是矫情了些,还倒顺她的眼!
“绿萝,你去把画意琴意叫来,我倒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老夫人。”
待绿萝走远,老夫人才俯身握着喜宝柔软白嫩的手,道:“有祖母在,莫怕,我定会还四儿个公道。”
这找荏就找荏,说得可真动听。
喜宝无感,反正她是铁了心要在府中抱紧老夫人这大腿,有价值才会有人利用了,利用了,便会给你几分好处,她不介意被人当枪使,待出嫁后,便是另一番天地。
她低头瞧着自己小小的双手,面对即将到来的冲突,平静得像等待一顿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