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醒转之时,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缚在一根长棍上,形如待烤的乳猪一般。
他抬眼望去,周不四拿着一朵紫云英花放在他的鼻尖,见他睁眼,说道:“你在避世山庄惹出十死无赦的事情,你虽然骂过老夫,老夫也承你冰蚕的情,帮你劝劝府主,你运数好的话,还有万一活命的可能。”
熊倜张口想骂“你们两只鳖真有那么好的心肠,抓我做什么”,但是麝香软骨散药性未去,他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不四说完话又带头走在前面,熊倜被两侍卫抬着,前后看了看,眼见众,仍在往后山上走,再往后的路,他却是没来过。
一众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熊倜才远远望见一座高楼。
原来这望云楼建在王府后山山顶处,只是后山并不甚高,加上楼的高度离白云的距离也还很远,是以取名“望云楼”。
两个侍卫走到这里就不敢再走,推辞说王府禁地,不敢涉足,王府二老只能一前一后,自己抬起熊倜来。
行至望云楼入口处,门口站着一枯槁老者。老者身形消瘦,白发也不剩几根,但神采奕奕,精神俨然如壮年。
王府二老放下熊倜,向老者弯腰拱手,齐声道:“参见师父。”
老者挥挥手:“我只比你们大六七岁,咱们亦师亦友,早叫你们不要喊我师父,这少年是?”
周不三道:“这少年偷上后山捣乱,最后大闹避世山庄,罪责不小,特带来给府主发落。”
周不四道:“自古传道授业者为师,您教给我们兄弟俩天罡地煞掌,莫说您还比我们大,就是比我们小,这声师父,也是要叫一辈子的。”
老者道:“你们二人也一把年纪了,还关心这细枝末节的小事情,王府已经危在旦夕,抓个小毛贼又有什么用处。”
周不三皱眉道:“咱们王府聚拢人手,当可和所谓的正道人士正面一战,胜负还未可知,师父为何下此定论?”
老者叹道:“闹起来喽,闹起来喽,自家人不服自家人,祸起萧墙,无可救药。也罢,也罢,老府主走了,我早便想追随而去,便酣战一场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王府二老见老者垂头丧气,心知事不在小,赶忙抬起熊倜,推门走进望云楼。
熊倜起初惊讶于老者的身份,而后被他一番话讲得不着头脑。他被王府二老再度抬起,仔细地观察着望云楼内的动静。
望云楼一层空空荡荡,房间都没有一个,只是一个大厅,点了许多火把,一群人围在中央位置,似乎正在激烈地争辩。
王府二老走了过去,把熊倜放在地上,挤到了人群里面。
只听人群中间有个声音道:“如今外敌大肆来袭,难道我们不应该同仇敌忾,共御外侮吗!”
熊倜听这声音有些熟悉,那人似乎一直是坐着的,说到最后激动地拍椅子站了起来。
熊倜看清他的面目,心中惊骇莫名,说话那人竟然是自都遇到的王九!大家都站着,他却坐在椅子上,他是什么身份?
这时一方脸左腋下夹着一拐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道:“府主息怒。同仇敌忾自然是应该的,只是不论输赢,咱们王府死伤都必不在少数,我只是担心王府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王九眉毛一挑:“周通,你是支持伊正的了?”
他点到周通,人群中又一人跨步走出,回应道:“禀府主,依属下之意,也是免动干戈的好。武林各路豪杰要围攻避世山庄,不过是为了暗月剑,但这却是莫须有的污蔑,咱们哪有什么暗月剑了?我想只要把咱们没有劫皇镖抢得暗月剑的事实给九道山庄讲明白,让他再给天下发个通告,各个大帮小派见无利可图,自然也就退去了。”
王九眼神闪烁,似乎想要驳斥他却又拿不出足够的勇气,片刻后平心静气道:“周总管所言也不无道理。本来我也报此想法,九道山庄和咱们关系虽然不很好,但是也不到闹翻的程度,咱们去找姓夏的解释清楚也无不可。”
王九望着周通伊正两人傲慢不已的样子,恨得牙根发痒,但表面上仍是继续解释道:“只不过我昨日接到线报,帮我解开了一个武林中的秘密,九道山庄庄主夏海笙,原来竟是蒙古鞑子皇室,他并非不知我王府未劫皇镖,而是蓄意陷害王府,让整个中原武林大乱,似乎是要趁机一统江湖,好满足他造反的图谋。”
王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王府各个总管统领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夏海笙的身份一直是武林中的一个谜,府主既出此言,可有什么证据?”伊正猛然拔高声调,盖过众高手的私语声问道。
熊倜心道:“这王九跟我一般的年纪,居然是王府的府主,乖乖,老子以为他是同行来着,还跟他打了两架,也不知他能不能绕我一命。只是他这府主当的着实不开心,说完话手下居然站出来要证据,我听说书的说过,这叫大不敬,王九应该直接举刀砍了他的头才是。”
王九见大家又一次静了下来,齐齐看向自己,不由得眼角有些抽搐,感觉无论解释还是不解释都已大失面子。
他正犹豫间,周不三跳了出来,大喊道:“府主得的密报便是老夫我查出来的,老夫说的话,你还来要证据?”
周不四随后跳出,也大喊道:“你们别听他的,他常常胡言乱语,说话自然做不得证据,我周不三说话一向靠谱,是可以拿来做证据的,老夫便是查出夏海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