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见天鹰旗众人哄散,心想机遇险中求,本来只想拖住他们,但现在看来我再不拼命,岚怕是要断气了。一念及此,他猛地一加速,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巫行天忖道:“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这一下去休想再上来,就他算不被趁乱抓住,也终会力竭而死。”
果不其然,熊倜一落地,七只弩箭已经封住了他的头顶,让他不能起跳,一旁的天狼旗旗众也连人带犬一起围了上来。
熊倜身子一侧,躲过两个天狼旗旗众的扑击,然后头向后仰,几乎仰成铁板桥的姿势,躲过随后扑来的猛犬,现在熊倜的迷踪千幻收发由心,在躲避的过程中人始终朝着夏海笙飞速前进,这般灵动的身法直看得不远处的巫行风目瞪口呆。
熊倜奔出三步就融入了人群,天蜂旗再不敢乱发箭矢,天狼旗又捉他不到,他又跨得八步,人已经突到了夏海笙的近处,掏出怀中金砚,朝夏海笙猛然砸去!
夏海笙自知速度没有熊倜快,躲不开这一击,于是一棍抡向熊倜的天灵盖,这是攻敌所必救,以命搏命的打法。
熊倜没有对敌经验,不知道如果他把金砚掷出去,凭夏海笙目前的身体状态万万躲不过去,他只是把右手偏得一偏,用金砚砸上了夏海笙的木棍。
熊倜此刻内劲充盈,正是生猛时候,而夏海笙用不出一丝内力,只靠手劲,是以金砚木棍一接触高下立判,木棍从中折断,连带着夏海笙也向后摔去。
巫行风运起轻功,赶在夏海笙落地之前接住了他,又抱着他远远后退。
熊倜心想我只有抓住王八头,群王八才会忌惮我,千万不能放夏王八归了大海。于是迈步追击巫行风,口中说道:“好一个元朝皇室,被我这市井小民追的屁滚尿流。”
“胡说八道!”这时巫行天也赶到,大喝一声,护在了夏海笙身前。
熊倜生了擒夏海笙之心,运起迷踪千幻,身形忽左忽右,朝夏海笙而去。
巫行天看熊倜飘忽不定的身形看得眼花缭乱,但他以不变应万变,不管熊倜身法再花哨,他只是静立不动,最后熊倜奔上前来的蓄力一击被他轻轻松松挡了回去。
熊倜连试三次,都被巫行天无惊无险地挡住,环顾四周,天狼旗天蜂旗的人已经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他困在了里面,而岚躺在地上双眼泛白,乃是垂死之状,她身边还有七八人看守,自己无法抢了她出来。
熊倜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生性惫懒,从不愿下苦功去学什么?这股无力感第一次让他有了对力量的渴望。
“不打了不打了。”熊倜进退维谷,索性耍起了无赖的性子:“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咱们不如靠谈话解决,你说,你怎么才肯放了岚?”
巫行风插话道:“你奈何不了我们,我们杀了这女孩,你仍是奈何不了我们,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夏海笙道:“原来那女孩是叫岚。对,崐叔一脉世世代代名字都只有一个字,而且部首中必须带‘山’,岚定然是崐叔的女儿。”
熊倜顺水推舟:“是啊!你已杀了陈天佑,崐叔想来也难逃你魔掌,你要是连崐叔的女儿也杀了,不要说英雄,就是连狗屁都不如。”
夏海笙见九道山庄各旗旗众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熊倜生还的几率也就越来越小,索性跟他攀谈了起来:“怎么,我杀了你心爱的人便是狗屁,留你心爱之人一条命,我便是英雄了?”
熊倜不假思索:“当然是英雄。”
夏海笙哈哈大笑:“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成全你的儿女情长便是英雄了?所谓英雄者,心在天下,愿为社稷牺牲一切。我一心要光复大元,哪会理你这等小节?”
熊倜道:“我自小是个乞丐,长大成了惯偷,没有你那么高的眼界。我们平凡人眼中的英雄跟你所言是不一样的。”
他把金砚揣到怀里,一屁股坐在地上,缓缓道:“如当时我被你抓为奴隶去修建落日绝明坛,失去了人身自由,那在手心写跑字的毛脸汉子,就是我的英雄。我起初做小偷时,一文钱都偷不到,只因老百姓穷困无比,后来当今皇帝赶走了你们蒙古鞑子,老百姓的日子渐渐好了,有了经济的自由,吃饭的自由,所以在我心里,明朝所有开国之人都是英雄。”
“在我看来,没一个人不向往自由,而那些能为了别人的自由奋不顾身的人,便是英雄。”熊倜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夏海笙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岚的,但你要是放了她,也就给了我爱情的自由,你好歹也算是我的英雄。”
熊倜见夏海笙表情凝重,似乎真的在思考自己的话,心里乐开了花:老子几句话唬住一群王八,再等得一炷香时间,我特制的引线就要烧上来了。
“报——”
熊倜正自高兴,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通报,这声音越来越近,语声停止的时候,喊话那人也来到了众人面前,看他身穿轻盔甲手拿朴刀的模样,应该是天鹰旗的人。
那人到夏海笙面前,单膝跪地道:“禀庄主,行云使者带着天鹰旗灭火时,偶然发现九道山庄东、南、北三个方向的外墙周围,放有许多开山炸药,特命我来提醒庄主小心,行云使者亲自带着天鹰旗去寻找引线的源头去了。”
“巫行云这婊.子养的。”熊倜心下怒骂:“老子直花了两个多时辰从白云山庄运来的炸药,刚要建功又被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