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准时响起,我迷迷糊糊地睁眼,一夜未眠,直到哭累了才眯了一会儿。
蹑手蹑脚地起床,我有些害怕面对美伊妈妈,装傻充愣,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太难了。
出门,楼道里的路灯好像坏了,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七上八下的。
心不在焉地走了一路,到了学校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不小心被绊倒才回过神来。
学校大门还没开,看来我来的太早了,只有学校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开着门,老板正坐在门口择菜。
“同学,你可真努力,现在就来上学了,学校都还没开门呢,要不来店里等会儿吧。”
对于阿姨的善意,我欣然接受了,走进去坐在早餐店里发呆。
困意袭来,我一直呵欠连天,点头如捣蒜,最后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昨晚做贼去了?”
我感觉有人在推搡我,摇摇头清醒后,看到南如初笑意盈盈地站在我面前,饶有兴趣地盯着我,让人毛骨悚然。
“同学,我们很熟吗?”
我没有给他好脸色,心情不好,一直担心文伊妈妈,没心思和他瞎闹。
“怎么说都是同桌,你这个样子可不讨人喜欢。”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起身向店里的阿姨打了个招呼,无精打采地挪去学校。
我不稀罕别人的喜欢,只要文伊妈妈好好的,我就知足了。我早就习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冷眼才练就了如今的百毒不侵,我在乎的只有文伊妈妈。
记得小时候,我是班级里最小的,常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瘦小黑亮,被很多人嫌弃,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学会了沉默。
也许是文伊妈妈的病情让我无能无力,我今天特别伤感,情绪低落。一整天都没好好听课,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文伊妈妈的病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的心得不到一丝的喘息,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承受病痛折磨的是我。
我用破旧的手机搜索“胃癌”两个字,跳出来的信息让我心凉了半截,看来上天对我是真的残忍,对我好的、我在乎的,统统都会离我而去。
“喂,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课也不听,这可不是大学霸孑然的作风。”
我感受得到,南如初在担心我,可我还没把他当成朋友,还没有真正接受他,让他走进我的世界,对于他的关心,我只能心领神会并沉默不语。
“难道适时接受别人的好那么难吗?”
易笙被南如初的声音吸引,扭头扫了一遍我们,他的眼睛很漂亮,清澈干净,一望到底,我被他看的一时间愣住。
“南如初同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自来熟,热情似火,你打扰到她了。”易笙不急不慢地对南如初说道,南如初挑眉一离开了。
我没说话,收拾了一下书桌,不情愿地离开学校。
“孑然,有事就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
绕到我面前的易笙像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坚定笃行。
“没事,我很好。”我仰头对上他的眼睛,笑意盈盈,可心里早已酸涩无比,我有什么好哭诉的,这种事除了自己,谁能帮得了我?
易笙是高高在上的,成绩好,家境好,走到哪儿都是焦点,都受人瞩目,而我,是一个异常努力的万年老二,是个长相平平,扔到人堆里不会被人发现的平凡女孩,我在他面前是自卑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拼命努力,我想光明正大地赢他一次。
我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我太过于自卑,太过于缺乏安全感,我只是会伪装,伪装强大,伪装高冷,没人知道真实的我,有些时
候,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一直在逃避。
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可不知道去哪儿,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貌似自由自在,可只有我知道,我找不到归宿。
路灯已经亮起,一轮弯月挂在天穹,一切都冷冷清清,我最终还是转到了家里。
楼道的灯还没修好,还在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我伸起手,想要敲门,可手停在半空中。半天都没敲下去。
我听到文伊妈妈在屋里咳嗽的声音,心骤然疼了一下,她到底是撑了多久,才拖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孑然,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菜都凉了,你等着,我去热一下。”
我将眼睛睁大,把眼泪往回逼,“在学校写作业,忘记时间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调整了一下心情,坐在饭桌前,等着吃饭。
就简简单单的几个菜,不一会儿就热好了,文伊妈妈一边坐下一边喋喋不休地说教。
“孑然,你别那么死心眼,第二名怎么了?那也挺好的,我知道那个易笙,人挺好的,你就别跟人家较劲了。”
我嘟嘟嘴,笑着应允了。
吃着吃着,文伊妈妈咳嗽不停,最后竟然咳出了血,她连忙用手捂住,害怕被我看见,我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有些难为情,骗我说她口腔溃疡太严重了。
“文伊妈妈,你别骗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好好接受治疗好不好?我不上学了,我去挣钱给你治病,你好好养病,早餐摊就别摆了……”
她从容地拉过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别做傻事,好好读书,以后带着我过好日子。”
我突然间情绪崩溃,眼泪止不住往下流,都现在了,文伊妈妈还在骗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