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二人一扫这两日里来的阴霾,走出铺子,凤九歌兴高采烈地提议,请花千树去吃凉糕和冰粉。
街上车水马龙,正是热闹的时候,两人一路边吃边走,看皮影,听大鼓,正是臭味相投,早就将十万火急地通知了凤楚狂一事忘到脑后。
天桥之上人潮涌动,是最为热闹的所在。
这里汇集了许多卖艺杂耍班子,吸引了许多的闲人和孩子过来看热闹。阵阵叫好喝彩声,人声鼎沸。
有人呼朋引伴:“昨日那蟒蛇班子又来了,赶紧去看热闹,早了有艳福。”
旁边就连做生意的都有点按捺不住,想甩手走人:“可是昨日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耍蛇卖艺的那个?”
“可不就是,表演已经开始了!”
三三两两的人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朝着前面涌过去,摩拳擦掌,带着男人的不怀好意。
九歌对于蟒蛇比较感兴趣,一拽花千树的手腕:“快,有蟒蛇可以看,我们去看看。”
花千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怎么会喜欢那种又软又凉的渗人东西?”
凤九歌已经不由分说,拽着她穿过人潮,远远就见一堆人围拢了杂耍摊子,发出一声声惊呼。
九歌个子娇小,踮脚翘首看不真切,拽着花千树的手,就挤了进去。
发髻上的朱钗被挤歪,花千树无奈地抬手扶正,随口提醒:“小心一些!”
九歌失望地嘀咕一声:“刚刚这么一丁点,还不及我养的那条青龙一半粗细,这些人真是少见多怪。”
花千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见场地正中,撂着杂耍摊子,最前面一五十余岁瘦的好像精猴一样的男人敲着响锣吆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大家多多打赏,给你们看更加刺激的表演,绝对过瘾!”
“有多刺激?”有人起哄。
“这位看官想要看多刺激的?”老头留着一撇八字胡,一双绿豆一样的眼睛看起来有些阴冷,就像是蛇一样。
“谁想看一条蛇啊?多没意思,它再白嫩能抵得过那娇滴滴的小美人?人家都说水蛇腰,水蛇腰,我们想看看是这水蛇的腰软,还是美人的软?”
老头将手中响锣一敲:“这个简单!您瞅好了!赏钱多多,衣服再脱!”
就有许多人不怀好意地喝彩。
九歌一拽花千树的手:“真下流,咱们走。”
两人扭身,身后就是一声齐刷刷的喝彩欢呼,夹着尖锐的口哨声,使得花千树忍不住扭脸又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老头已经闪身让开,不再遮挡着她的视线。
场地中央,站了一位二八少女,身形纤细,穿着一身大红色束身短裙,白皙的手臂与柔若无骨的杨柳细腰全都露在外面。一条粉白色蟒蛇就盘绕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的肌肤粉嫩,与身上蟒蛇的颜色极其相近。蟒蛇盘绕,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哪个是蟒蛇,哪个是她的玉臂。
她一脸战战兢兢,畏惧地盯着盘绕在身上的蟒蛇,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眸子里闪烁着屈辱与惊恐。
身后一个肥胖的满脸横肉的婆子,手里拿着一根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少女身上:“给老娘跳啊!杵着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哭丧个脸给谁看!”
少女猛然吃痛,身子不由自主痉挛了一下,抬眼慌乱地看看四周那些不怀好意的看客,委屈得紧咬着下唇。
花千树难以置信地缓缓启唇,吐出两个字:“千依?!”
凤九歌见花千树站着不动,扭脸来催促,看她一脸呆愣与激动,疑惑地问:“怎么了?”
花千树已经一把挣脱了她的手腕,直接扑进场子里,顾不得害怕那蟒蛇,一把捉住少女的手:“千依!”
少女眸中散乱的神色逐渐凝聚,呆呆地扭脸望向花千树,面上终于有了别样的表情,眸中蓄积了满眶的热泪:“姐姐!”
老头见有人捣乱,立即就急了,上前两步:“喂,你是哪里来的,捣什么乱?”
而那条蟒蛇也闻到了生人的气息,冲着花千树仰起头,口中蛇信吞吐,发出危险的“嘶嘶”声,迫使花千树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花千依对于蟒蛇似乎有所忌惮,惊恐地央求:“姐姐救我!”
“放开她!”花千树命令。
老头伸手就要去推她:“你谁呀,滚远一点,别耽误我们挣钱。”
花千树一抬手就钳制住了老头枯瘦如柴的手腕,略一使力,老头立即杀猪一般惨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那个面相凶悍的婆子立即凶神恶煞地上前拼命:“当街行凶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凤九歌从花千树的称呼里已经明白过来场中少女应当就是她们寻了许多时日的花千依,见两人不由分说要动手,立即上前,飞起一脚,就踹在婆子心口之上,将她踹出老远。
婆子狼狈地摔倒在地上,顿时恼羞成怒,一声呼哨,一旁的箱子里爬出许多的蛇来,五彩斑斓,明显有毒,全都冲着她和九歌的方向游走过来。而那蟒蛇似乎是得到了命令,身子紧缩,将花千依狠狠地勒紧。
人群大惊失色,四散逃开,远远地看热闹。
“姐姐!”花千依呼吸骤然变得困难,有些窒息,只能向着花千树求救。
“放了她!”花千树厉声吩咐,她与九歌虽然并不畏惧蟒蛇,但是这些小蛇毒性极强,可不是闹着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