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宝凑近跟前瞅了瞅,然后咧嘴笑道:“阿牛哥,要是咱们村子里的人都能像你这么勤快就好了。其实那山上根本没什么狼人,就是一些山兽而已。我们人怕虎狼豹,那些动物还怕人呢,所以没事的。”
说完,她伸手碰了碰鼻尖,又笑了起来。
旁边的花婶子还被自家老头子捂着口鼻,又见这姚家老闺女看着她家猎的野味这么欢,一下子急了,一使劲便推开赵水生,然后跺脚道:“这野味可是我们家阿牛跟他爹上山猎的,姚三丫头,你可别打它的主意!哼,上次吃了你们家的野猪肉,可是你们自愿的啊,这账不能一起算。”
“阿娘!”赵阿牛听花婶子这么说,他也不耐烦起来,眉心深深蹙成一座小山,“人家姚三妹又没说要咱家什么东西,你怎么这样啊?再说了,就是给姚三妹点吃的又怎样?您别忘了,当初虎子的病可是三妹治好的呢!”
一提到虎子,花婶子急得跳了起来,瞧着那架势,真真是恨不得掐死自个人儿子:“好啊好啊,赵阿牛,你这才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亲是不是?”几句话才说完,便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哎呦喂,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子翅膀硬了,管不住啦!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啦,哎呦喂,不得了啦,儿子冤枉他娘谋害人命啦!快来人啊,不得了啦!”
花婶子哭得跟唱戏一般,这让姚善宝想起了前世来。前世的时候,高中之前她也是在农村长大的,村子里要是办了白事,家里面的亲人也是像花婶子这般哭喊的。
农村里的人,一般死了丈夫或者死了儿子,才会这般唱着哭。
这一哭,赵水生更不得劲了,伸出干瘦的手就将自家婆娘给拎了起来,凶道:“臭婆娘,成天就知道瞎嚎,就知道没事找事!你嚎!再嚎!再嚎我休了你信不信?阿牛没死,我也没死,你哭个什么劲?”
赵水生不说还好,一说,不得了了,这花婶子彻底将泼妇姿态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一时之间,引来了村子里不少看热闹的人。这花婶子自从嫁给了老赵家,就是个会来事儿的,平时总爱贪图小便宜不说,还爱背后嚼人舌根,因此,村里不喜欢她的人还挺多。
花婶子大嗓门,原本哭得呼天抢地有声有色的,结果见并没有人来劝慰她安慰她,而是都在一边笑着看热闹,她不哭了,一骨碌爬将起来,然后将左右看热闹的人都给骂走了。
赵水生觉得实在丢人,拉着儿子赵阿牛就走:“走走走!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真是不要脸!别管她了,咱们爷俩背着去镇上卖吧。”边说边用眼睛瞟自家婆娘,努了努嘴道,“打猎的时候她没去,现在镇上卖东西时她又在这边又吵又闹,回头别想要银子!”
“放屁!”一听银子不给她,花婶子这下是真急了,一把抓住赵水生的衣裳,使劲揪打起来,“好啊好啊,赵水生,你可真行啊。你说,你这钱不给我给谁?咋的了?年轻的时候没娶着她老姚家何美芳,老了还想打啥个主意?现在见着人家闺女了,心就软了?”忽然想到什么,花婶子眼珠子一转,随即更是恨得牙痒痒,抓耳挠腮捶胸顿足的,连连摇头道,“好啊,赵水生,你刚刚可是说要休了老娘的?”
赵水生说休自家婆娘,那不过是随口一说,见这瞎婆娘竟然还真闹起来,更是不耐烦地推了推她:“瞎吵个什么劲?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咱儿子还嫌丢人呢!走,别瞎嚷嚷了!”
赵阿牛也很无奈,颇为抱歉地看了姚善宝一眼,也来劝他娘道:“娘,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本来都是挺开心的事情,上山打了野味,咱拿到集市上去卖,卖了银子给你、给爹、给媚儿跟虎子买点好吃的好穿的,咱都说好了的。走吧走吧,你再这样闹下去,整个村子都得轰动了。”
“我呸!”花婶子张口就是一大口黄痰,差点吐到姚善宝身上,好在姚善宝避开得及时,花婶子连着又吐了好几口,说道,“你们父子俩!”她一边捂住心口,一边大口直喘气,“你们父子俩今天可真真是将我给气死了!不省心啊,个个都跟我作对啊!阿牛啊,你明明小的时候很听话的啊,自从那狐媚子来了咱们家,你的心都跑到她那边去了啊!”说着声音又变了,屁股往地上一坐,又唱了起来,“我的个老天爷,你为什么待我那么残忍,唔啊?我十八岁大好年华嫁到他们老赵家,辛辛苦苦了半辈子,儿子长大了,结果却跟他爹一样,是个没心肝的,唔啊?老天爷你待我太不公平了,呜啊?儿子不听娘话啊,好好的一个小伙子,非得娶个带着孩子的外来女啊,心都给狐狸精勾走啦,呜啊?”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期间不带停的,说得姚善宝一愣一愣的。
赵水生气得大口呼气,见这死婆娘还这么有完没完,他气得两眼发红,手一抬就挥了花婶子一巴掌!
大半辈子了,这赵水生都没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怎么今天他敢打自己?花婶子被打得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不嚎了,但是只微微瞪圆眼睛愣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如一头凶猛的狼一样,恶狠狠朝赵水生扑过去。
“我要杀了你!”花婶子急得牙痒痒,将这赵水生按在地上,又捏他又用手掐他,总之是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似的,“你敢打我,我跟你过大半辈子了,你现在想跟老相好的过了,就开始打我了?”一边打一边嚎,“何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