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王为什么不走?
这个问题就算问卫晗,他也给不出答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反正回府也没有事做。
不过太子今日似乎对他格外留意,或许是该走了。
这般想着,卫晗把酒杯轻轻放下,欲要起身。
这时一名王府下人疾步而来,直奔到平南王面前:“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平南王十分不快,压抑着恼火问道。
平南王妃寿宴,来贺寿的人不知凡几,除宴客大厅外又单设了数个小厅,能让他陪着的这个厅里皆是身份显赫之人。
当着这些人的面,下人慌慌张张跑来成何体统。
不过这也让平南王心中一沉,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下人凑上前来,压低声音禀报道:“陈阁老的长孙女被人害了——”
“什么?”只听了个开头,平南王就打翻了酒杯,震惊出声。
厅中登时针落可闻,无数双耳朵竖了起来,当然面上依然维持着若无其事,端着或满或空的酒杯凑在嘴边装样子。
“接着说!”平南王顾不得流淌到手边的酒液,厉声道。
下人把声音压得更低:“陈大姑娘的尸体是在牡丹花下被发现的,身上插着一柄匕首,据说匕首是骆大都督的嫡女骆姑娘的……”
平南王扶着淌满酒液的桌沿表情僵硬。
骆大都督的女儿?
这讯息量就有点大了。
众人:“……”该死的下人到底说了什么,听不清啊!
“还有一位婢女的尸体在竹林里被发现——”
平南王豁然起身,目光寻找到陈阁老,硬着头皮道:“陈阁老,令孙女出了点事,请随本王去一下花园。”
陈阁老一头雾水站了起来。
他一把年纪了听个热闹而已,怎么热闹到自己头上了?
平南王再对骆大都督拱拱手:“大都督也随本王过去吧。”
骆大都督淡定起身。
他就知道,这种热闹怎么少得了他闺女呢。
当爹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众人一见骆大都督起身,恍然大悟:看来骆大都督那个女儿又惹事了!
知会陈阁老与骆大都督不是重点,重点是——平南王心情沉重看向刑部尚书。
重点是把查案的人请过去,可这样一来,事情就马上瞒不住了。
罢了,这么大的事本来也不可能瞒下来。
平南王心一横,扬声道:“赵尚书也随本王去吧。”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就微妙了,等到平南王带着三人离开,厅中登时热闹起来。
“叫家长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赵尚书叫过去?”
“嘶——赵尚书执掌刑部,今日的事看来不小啊!”
有耳朵灵的人迟疑道:“我好像听到了尸体两个字……”
“不会吧,小姑娘之间的摩擦,怎么会扯到尸体上面去?”
“要是小问题,为何把赵尚书叫过去呢?”
有个声音道:“要不——一起去看看?”
听到的人沉默了一下,纷纷起身:“走,去看看。”
“各位大人——”留下来的王府管事急得直冒汗,可偏偏这么多大人结伴要去看热闹,哪里拦得住。
“这,这——”王府管事团团转了一圈,发现了仍端坐的卫晗与太子。
还是太子与开阳王有涵养啊!
卫晗起身。
“王叔是要回去了?”
卫晗看太子一眼,淡淡道:“去看看。”
直到卫晗出去,太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个小王叔今日是怎么了?
太子怀着诧异追了出去。
独留厅中的王府管事:“……”
他也去看看好了!
面对一园子面色惨白的小姑娘,赶来的平南王等人脸色更难看。
陈阁老嘶声道:“大都督,今日之事请你给老夫一个交代!”
骆大都督并不示弱:“小女说与她无关,阁老稍安勿躁,还是听赵尚书问清楚再说。”
正硬着头皮问话的赵尚书心中发苦。
他又不是因为擅长断案才当上这个刑部尚书的!
如今只能一边问着,一边等得力属下赶来了。
“这么说,你们来牡丹花丛这里时遇到了往回走的骆姑娘?”
几名贵女互相看看,先后点头。
赵尚书摸了摸胡子:“也就是说,骆姑娘是最早到这里的?”
骆大都督忍不住反驳:“怎么能如此草率下结论,不能因为没人看到更早有人来,就说小女是最早来的吧?”
堂堂刑部尚书,问案一点不专业!
陈阁老怒道:“令爱与我孙女今日起了矛盾,她有动机;刺死我孙女的匕首归令爱所有,这是物证;这些小姑娘见到令爱从牡丹花丛这里回返,可算人证。如今人证、物证、动机俱全,骆大都督还认为令爱是凶手的结论草率?”
赵尚书情不自禁点头。
陈阁老分析得有道理啊,比他还会断案的样子。
而骆大都督只有一句话:“小女说与她无关,那就一定与她无关!”
他女儿纵然有百般不好,闯了祸从来不会不认。
陈阁老气得胡子直颤:“骆大都督,你这话未免可笑!人证物证俱全,难道不承认就能了事?”
一道透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我有几句话要说。”
骆大都督一怔:“笙儿——”
骆笙只看了骆大都督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几个作证的贵女:“你们可有看到我持刀杀人?”
几位贵女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