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家在隔壁村儿,之前他一直住在黎叔家,但见我们白事一直没定下来,就先回去了。
我一路上躲躲藏藏,好不容易跑到了村头,花了五十块钱,雇了辆驴车,往隔壁村儿跑去。
岭南多山,两村看着距离不远,但走起山路来,可不是费一星半点的力气。
一路上我鞭子抽的手都软了,打的驴嗷嗷叫,才好不容易赶在太阳刚下山的时候,到了隔壁村儿。
隔壁村虽然和我们村距离近,但却是远近闻名的富豪村,村里人脑袋活泛,生意做的都不错,路边停满了小轿车,我的这辆破驴车一出来,立刻引起了一堆人的围观。
我找了个老乡帮我看车,一路往老瞎子家跑。
这村挺大,等我气喘吁吁跑到老瞎子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天一下暗淡了下来。
老瞎子的家是一间十分普通的瓦房,可在这个富人堆积的村子里,也显的格外碍眼。
大铁门从外面紧锁着,我心里冒起了嘀咕,因为刚才进村的时候,我就问过老乡,说老瞎子自打从我们村儿回来以后,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这几天都在家呢。
可眼下这铁门紧缩,完全不像是里面有人的样子,我不甘心,又使劲敲了好几下,谁知道那锁,居然被我给震碎了!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把掉在地上的铁锁拿起来一看,铁锁表面上没有锈迹,反倒是背面有很多血迹!
我暗叹一声“不好”,这锁是新的,能被我直接给震碎,肯定是因为敲打过什么坚硬的东西,把锁的内部结构都给弄坏了,可见力气之大!
而背后的血迹...
我不敢再往下想,推开门小声喊了一声“老瞎子”?
可回应我的只有院子里面随着阴风摇摆的柳树枝条,像是只怪物的触手一般摇来晃去,我不去看它,快步走到内房前,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
木门一推开,我立刻被一股子呛鼻的血腥味儿给熏了眼,赶紧往后一步退出来,弯下腰好一阵干呕,喘着粗气缓了老半天。
我找了个布条,用水打湿捂在了鼻子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探进去半个脑袋往里面一看,顿时浑身冷汗!
黑暗的里屋内,老瞎子的尸体,正挂在房梁上,尸体被风吹的左右摇摆!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赶紧扶着墙,强压着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把手电筒光束聚集在了老瞎子的尸体上,再一看,顿时头皮发麻,脑袋发木!
老瞎子被人用一根粗麻绳套在脖子上,又给挂在了房梁上,更恐怖的是,他的嘴硬生生的被人给扯开了!
嘴巴两边被人直接扯到了耳朵根上,完全是一副咧嘴阴笑的样子!
我强忍着呕吐感,再把手电筒往他黑漆漆的嘴巴里面照了照,赫然发现,他的舌头被人摘掉了!
我浑身一机灵,想到黎叔给李爷爷说的那句话:“老瞎子已经处理干净了...”
难道干这事的人,是黎叔?
这时候从胃里涌出的强烈呕吐感再也压抑不住了,我走出内房,扶着墙开始吐,一路把我前几天吃的饭菜全吐了出来,漱了好几遍口,可嘴巴和鼻子里面一直都弥漫着一股子怎么都甩不掉的淡淡血腥味道。
我坐在院子里想了半天该怎么办,现在可能知道真相的老瞎子已经死了,而且死的这么怪异,我还能去找谁呢?
难不成让我直接去找表婶儿?她会告诉我吗?她可是想利用妖丹杀掉整个村的!
我又想起胖子来,那家伙要是在这儿,肯定有办法,不会让我在这纠结这么半天。
想了半天,我又觉得太对不起老瞎子了,他本来和此事无关,是我硬生生把他牵扯进来,最后还落了这么个下场。
他死的实在怪异,而且尸体一直掉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早晚得被老鼠吃光,我下了决心,看在他还帮过我的份儿上,把他给埋了算了。
我在院子里面找了个砍刀,踩着凳子把老瞎子的尸体给放了下来,又对着尸体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我一这方面的朋友。
之所以这么干,实在是因为老瞎子死的太奇怪了,我还真怕这么随随便便把他给埋了,到时候他别冤魂不散,追到我身上来了。
我那个朋友在京城,叫外号面瘫哥,我和他说交情,其实也算不上朋友,最多算个生意来往,他就是那些曾经说我命硬的几个老神棍之一,只不过这家伙年纪不大,三十出头,一张脸任何时候都是没有表情,所以我们都开玩笑叫他面瘫哥。
我照片刚发过去,那边他电话就打过来了,我接起打了个招呼,他问我:“陈老板,你在哪?咋还惹上人命了呢?”
“呸呸呸!”我赶紧吐了几口唾沫:“我这是做善事儿呢,你帮我看看在尸体,有没有忌讳啥的,我准备给埋了去。”
“没惹上人命就行,”面瘫哥好像松了口气:“也没啥忌讳,就是这人死的蹊跷,我看舌头被人摘了,嘴也撕了,干这事儿的人是个老手,是想让这人死了,也是个说不了话的鬼!看样子这家伙知道不少事儿啊!陈老板,你给我说说呗?”
“我这会没空,”我没好气的说:“老子挖坑埋人呢,想听故事,等我回去再说,忙了,挂了啊!”
挂了电话,我找了个铁锹,在院子后面挖了个坑,把老瞎子的尸体给埋了,填好土,又点了三支烟插在坟头,拜了拜说:“老仙儿,实在对不住,我这手里也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