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六月,草木繁盛,终南山上风景如画,还有三五公子带着娇妻美眷和家仆下人在山中玩赏。
这些少爷公子和莺莺燕燕围坐一团,平地上放着两个碳炉,一个碳炉上煮着清茶,一个碳炉上是一锅清水,下人们忙活着把竹签串好的牛羊肉扔进去煮熟,然后取出来撒上葱花香料等给公子小姐们呈上来。
正在众人吃喝的痛快时,从山道走上来一大一小两个乞丐。
有个恶仆想要讨好主人,便迎过去,两手叉腰道:“兀那花子!滚远些!”
那个身材高大,须发凌乱的男子穿一领灰不灰黄不黄的破衣衫,仍旧带着身后的小童往前走,似乎听不到声音。
恶仆呼和两声却见这大小乞丐不闻不问,心中顿觉耻辱至极,啐一口道:“敢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去你妈的!”
骂一声,恶仆就抬脚去踹大乞丐。
结果全力一脚踹出去恶仆只觉自己似乎踢到了铁板,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从脚尖到脚背而后传遍全身。
“啊!”
恶仆蓦然摔倒,抱着脚脖子大呼小叫道:“这有个刺客!快!快拿下!”
其余仆人见自家人被这大个子乞丐一下撂倒都大惊失色,纷纷拿起树枝木棍围上前去。
一道灰云闪过,大个子乞丐似乎动了,也似乎没有动,但是七八个仆人全都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公子中年长主事的叫李远宗,他自幼舞刀弄枪,也有些功夫在身,所以知道是遇到了绝世高手。
急忙起身深施一礼,道:“高人莫怪!晚辈这些下人无礼粗俗,冒犯了高人,请高人赎罪!”
乞丐问道:“看你有些功底,你师父是‘生铁罗汉’李宝庆还是‘芜湖一阵风’张文赫?”
李远宗躬身下拜,满脸惊喜道:“前辈认得家师?晚辈由李恩师奠基启蒙,授业恩师正是张老先生。”
“难怪。”乞丐伸手理了理胡须,道,“二十年前跟宝庆还有文赫我们乃是极好的朋友,两位大哥现在何处?”
李远宗脸色一黯,沉声道:“李恩师和张恩师十年前被江湖上极有名气的轩辕法王给打成重伤,最终惨死。”
“啊?没想到二十年不见,竟然已经天人两隔了!”乞丐满脸沉痛,眼中流泪道。
过了片刻,李远宗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乞丐捋了捋如戟胡须,露出堂堂相貌,道:“我叫张君宝,当年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
李远宗拜倒叩首,道:“原来是张师叔老人家。我两位恩师生前都常念叨师叔您,说你神功盖世又天资过人,看了别人的武功后便可自创更为厉害的绝学,他们佩服得很。”
张君宝上前扶起李远宗,寒暄几句又把阮小乙介绍给他认识,说了片刻,李远宗得知张君宝是来找那位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烟霞神龙”老前辈,顿时表示也要跟随,而后便辞别了朋友,让妻子随表妹一同回家,就跟在张君宝身后往后山而去。
烟霞神龙逍遥子三十多年来名气极大,堪称是武林中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自创的隔空御物神功,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据李远宗所知,“烟霞神龙”老前辈道号“逍遥子”,俗家姓鲜于,单字一个通,年龄据说也不很大,长得十分俊秀,为人谦和冲虚,仁厚宽和。
逍遥子前辈也是二十年前横空出世,学了些武功后就闯出了极大的名头,后来凭借极高的天分,自创了数门神功,拿下了几名黑道高人,一举成了武林中第一等高人。
可是数年前逍遥子前辈就突然不见了,没想到他竟然隐居在终南山,李远宗心中钦佩,更想拜师学艺,所以才一路跟来。
阮小乙带着两人走到终南山后山一处隐秘峡谷,道:“张前辈,李兄,家师就在谷内。”
张君宝轻轻一笑,道:“鲜于兄!小弟张君宝,特请一见。”
张君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将山谷震得嗡嗡回声,阮小乙和李远宗相视一眼,心下骇然。
“哈哈……是君宝老弟?”
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的响起,待数声之后众人眼前一花就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清瘦男子,看着似乎有二十多岁,但是仔细一看又像三十多岁。
张君宝见到这人哈哈一笑,上前扯着手,道:“鲜于兄,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可想煞小弟了!”
逍遥子鲜于通伸手拍了拍张君宝厚实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一晃二十年了,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做县令了?”
张君宝苦笑道:“一言难尽啊……”
鲜于通拉着张君宝往谷内走,道:“来,咱们坐下吃着茶再说。”
阮小乙道:“李兄,请。”
李远宗客气一句就急忙跟上。
一刻钟后,石洞内鲜于通和张君宝相对而坐,阮小乙和李远宗则坐在外围。
将自己二十年的近况说了后,张君宝长叹道:“三十多年恍如隔世啊!如今父母双亡,家中还有幼子,理应好生持家,但是我想起一生无为,几十年后就要化为冢中枯骨就心中惶恐不安啊!所以说我就继续出来访友求道了。”
鲜于通默默不语,好半天才沉声道:“是啊!不能长生,什么仁义道德,金银钱财,武功权势,都是虚幻浮云……我今年也有六十岁了,虽然武功可称盖世,但是却发觉武学一道走到了至极,要想再向上一步,修仙长生仍旧是空谈……所以我听说终南山以前是仙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