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丝缠玉的镯子,玉质通透,雕工精致,看得出来是舒宁郡主的心爱之物。
楚娇原本不想要接的,但想了想,却还是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多谢郡主。”
长辈给小辈一点见面礼,不管贵重不贵重,这也是常有的事。
拒绝,反而不美。
何况,一个镯子而已,就算再贵重,在宗亲世家之间,也算不得什么。
宁太妃也没有将这当一回事,她将楚娇拉到了自己跟前,“你外祖母怎么样了?”
她虽然深居迎香观,但这不代表她在外头就没有了耳目。
何况,昨日已经有人来此地寻过舒宁郡主了,只要略微打听,就能知晓安阳大长公主出了事。
楚娇笑了笑,“所幸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她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舒宁郡主。
郡主垂着头不说话,倒也看不出来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只不过从她紧攥着都拧成一股绳了的手绢来看,似乎这方向是对了的。
舒宁郡主不一定是幕后真凶,但她绝对是知情者。
楚娇也不急,反正等会儿孙其渺就要来了。
她认认真真地跟宁太妃回禀着外祖母遇刺之事,包括如今的情形,不曾有什么隐瞒。
宁太妃拍了拍胸口,“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她有些感慨,“还好你外祖母年轻时上过战场,虽然老了,但一直往外跑,身子骨还算是矫健,能侥幸逃过这一劫。否则的话,我……”
楚娇笑了笑,“外祖母没事,太妃请安心。”
她顿了顿,“外祖母知道我要来这里上香,还特地让我跟太妃和郡主说一声呢,免得你们担心。”
舒宁郡主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你……你外祖母让你过来的?”
楚娇露出纯真无害的笑容来,“嗯,是呢。”
正在这时,道姑来回禀,“大理寺卿孙大人请舒宁郡主过去叙话。”
舒宁郡主脸色一变,“谁?”
宁太妃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说道,“大理寺卿孙其渺,你久居家中或许不知道他,但他的祖父孙平你应该听说过,是当年有名的神捕呢。”
舒宁郡主眼神一震,“他来找我是为什么?”
她忍不住将目光移到了楚娇身上,“昨日有大理寺的人来问我情况,我原本以为只是例行公事,可大理寺卿都特地来寻我问话,这岂不是要将我列为嫌疑人吗?”
楚娇笑笑,“郡主稍安勿躁,我外祖母遇刺那日,您好端端在观里呢,哪里有人能够胡说八道说是您做的?”
她顿了顿,“孙大人想来只是还有些疑问想问清楚罢了。”
宁太妃也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有人胆敢行刺大长公主,这事儿可不小。大理寺卿若是连这案子都查不清,他也甭在这位置上待了。我想,孙大人只是想要尽快破案,多掌握一些消息罢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顿了顿,“舒宁,你若是担心,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舒宁郡主连忙摆手,“既然如此,我去应对便是,不劳动太妃了。”
她微微颔首,便匆匆忙忙去了。
宁太妃看了眼舒宁郡主的背景,皱着眉头问道,“娇娇,你觉得是她干的?”
安阳大长公主出事前几日来过迎香观,所以大理寺来人也问过她的侍女一些问题。
但她的反应却和舒宁郡主截然不同。
或许……
楚娇笑了笑,“这位姑奶奶怕是没这个本事。”
宁太妃点点头,“她若是在家里日子过得好,也不会这把年纪了还被侄子赶了出来。”
而且,靖安郡王府,她以后恐怕是很难再回去了。
这种情况下,老姐妹安阳大长公主,无疑可以成为她的靠山。
舒宁郡主没有道理要去杀死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楚娇抿了抿唇,“太妃娘娘,我们先别提这个了。”
她顿了顿,“我今日来也是向您告别的。陛下令我去送嫁锦国,可能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这些日子就不能来看望您了。”
宁太妃消息灵通得很,这事儿她其实也已经知道了。
她点点头,“虽说有六皇子跟着,但到底是出了国,人在他乡一切都是未知数,凡事你都要小心一些。”
太妃想了想,“锦国离西宁不算太远,若是你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去宁郡王府送个信。”
她取出一枚玉佩来交给了楚娇,“这是我的信物,宁郡王府的人见到了,会听命于你的。”
西宁城是宁郡王的封地。
离镇国将军的驻军地一城之隔。
这些年来,西宁能够得到安宁,都亏了镇国将军保家卫国,所以宁太妃对楚家人都是很感激的。
楚娇也没有拒绝。
宁太妃说得没错,此去锦国一路都是忐忑未知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多留一点底牌在手里,总也是一份保障,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处。
当然最希望还是平平安安用不上为好。
宁太妃拉着楚娇嘱咐了一番,然后摆了摆手说道,“你还要去给你外祖母上香,然后再找雅乐小丫头道别,就不要在我老婆子这里浪费时间了。去吧!”
楚娇弯腰在宁太妃的脸颊上蹭了蹭,“等我回来再来看您!”
宁太妃看着楚娇离去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凝固了。
她叹了口气,“陛下如此对待娇娇,这不会是偶尔。若